调好的香料装了一小盆, 文晚晚洗干净了手,往鸡和兔子上面涂抹着,笑着说道:“好了, 这些厨房里的活你就不用在这里蹲着看了吧?”
“谁耐烦看这个?只是想陪着你罢了。”叶淮往盆子里看着,忽地皱起了眉头, “这些红的,都是辣椒吗?”
“是呀。”文晚晚拈起一点闻了下,笑道, “我记得你是能吃辣的吧?”
“不喜欢吃, ”叶淮拿起盆子就要往边上放,“重新弄吧。”
“可我想吃点辣的呢。”文晚晚笑着又拿回来,道, “好了,我再给你配些不辣的调料,到时候你吃不辣的,我吃辣的,好不好?”
叶淮笑了下,道:“好。”
他看着她从无数瓶瓶罐罐里倒出各种各样的调料来,有红的有黑的还有棕黄色的, 有一颗颗的,还有像树叶一样一片片的, 还有些是粉末,这么多东西里他只认得盐巴, 他想她可真是有耐心, 这些又琐碎又麻烦的事情,偏她一天到晚忙着,似乎乐在其中似的, 也真是奇怪。
不过,她要是厌烦了,他可就没那么多好吃的了,所以,这样也很不坏。
叶淮心里想着,随手拿起一个瓶子问她:“这里头是什么?”
“荜拨磨的粉。”文晚晚笑着给放下去,“眼下还用不上这个,你把旁边那个白罐子给我。”
叶淮果然拿起来递给她,里面装的是黑乎乎的粉末,他闻了一下,倒是闻出来了,是桂皮。
“我也不喜欢桂皮的味道,”他又给放回去,道,“不许放这个。”
“行,都依你。”文晚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到时候味道不好,你可不许抱怨。”
“那不行,我不喜欢的都不许放,但是味道么,一定要适口才行,”叶淮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下,满眼都是笑,“就看你的了,别让我失望。”
文晚晚拍开了他的手:“讨厌,仗着自己个子高,有事没事的,就拍人家的头。”
“那就没法子了,谁叫我就是比你高呢!”叶淮笑着又拍了下,“中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灶上炖着一只锦鸡,待会儿再把兔肉切成丁炸一炸,再弄两个素菜配着,你想吃什么素菜?”文晚晚问道。
叶淮想了半天,依旧觉得没什么胃口,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想吃的,你定吧。”
他看着她一双手灵巧轻快的,把那些兔子锦鸡都抹好了香料,又拿绳子捆了脚,一个个地放在边上,灶上的砂锅冒着白汽,发出轻微的噗嗤声,香料的气味也是浓厚,混在一起飘散在空气中,突然让他有了一丝烦乱的感觉。
叶淮忽地皱起了眉头,快步走去,把原本就开着的门又打开了一些。
“怎么了?”文晚晚回头看他,问道。
“没什么。”叶淮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咯噔一下。
似乎是毒发的前兆。算算日子,这次毒发的时间,比上次又短了四天。八年前他是几个月才发作一次,到今年年初的时候是四十多天,到如今,正正好一个月。
他答应过她,要长长久久地活着,活着陪她,可是这毒,却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叶淮走到门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跟着就听见脚步声响,文晚晚跟了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说道:“这些鸡兔须得挂起来风干才行,就是不知道挂在哪儿才好。”
“这么大的院子,随便你喜欢挂哪里都行。”叶淮道。
“这里是通风的所在,倒是正好挂上一串,还可以在灶上也挂一串,烟火熏着,滋味又是不同,”文晚晚笑着四下四处张望了一下,指了指他站的屋檐,“只是堂堂镇南王殿下的住处,要是到处都挂满了风鸡腊兔,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叶淮看她手上红红的,依旧沾着辣椒粉,并没有擦干净,由不得扯着她的衣袖往水盆架跟前走,道:“看看你这手脏的,总是这么不爱干净。”
“有你天天在耳朵边上唠叨着,我也不用管这些呀。”文晚晚见他似乎很嫌脏的模样,只肯扯着她的衣袖,身子也躲着她,不由得起了促狭的心思,忽地伸出手指向他脸上一抹,拍手笑了起来,“好了,如今你跟我一样脏了!”
叶淮立刻低头,把脸颊上那一道在她脸上飞快地蹭了一下,挑起了长眉:“如今你也跟我一样了!”
文晚晚朝他皱了皱鼻子,嗔道:“你还真是,绝不肯吃亏。”
叶淮微微地笑着,低声道:“那倒也不一定。”
至少在她跟前,吃点亏也没什么,他宁愿吃亏,只要是她。
他把她的手放在水盆里,舀了两瓢水进去,又拿了香胰给她洗着,道:“你跟你堂姐关着门说了那么久,就只说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吗?我怎么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也不知是从耳目哪里听说了什么,还是天生的敏锐,总能很快发现破绽,不过,她要想瞒过他,也不算很难,毕竟,他并不会对她穷追不舍的。文晚晚心里想着,轻声道:“我姐姐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件事,一要我对你好些,哄着你顺着你,二就是要我早些给你生……”
她脸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