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被大妈们半推半架着走出星巴克大门。
在店内,顾渊尚且顾及着那里是相对密闭、独立的公众场合,不好和这些大妈发生肢体间的冲突,一直隐忍着。来到店外,顾忌少了许多,顾渊年富力强,几下便挣脱出大妈们的包围圈,又快速大跨几步,眨眼的工夫,人就在七、八米之外。
顾渊长出一口气,低头拧眉看着身上丑到爆的T恤,不敢想象如果他穿着这么一身走入门禁严格写字楼,会不会被保安当成发小广告的轰出去。星巴克肯定是不能回了,这周围写字楼众多,他的各种甲方、乙方也多,如果被合作伙伴看到了他现在这副尊荣,估计圈子里半年的谈资都是他。
想到这,顾渊有点后悔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那个罪魁祸首,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令人郁闷,好像他今天出来这一遭,就是为了被那个罪魁祸首摆一道的。
顾渊一边快走一边给江特助打电话,顺便四处观察有没有可以暂时容身的隐蔽之处,不知道不觉人就走到了星恒小广场附近。从小广场直穿过去不远,就是他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了。
还未进广场,顾渊便发现一群更加可怕的生物,那群生物都穿着白底绿字T恤和黑色大裤衩,与他如出一辙。
顾渊眼角狠狠地抽了抽,果断地转身,准备绕路走。谁知刚一转过身,就看见先前的大妈们正气势高昂地追过来。
前有狼,后有虎,顾渊进退维谷。
“你这小伙子急什么,也不等等我们老人家。”
“就是,时间来得及,说是8点20,8点半能开始就不错了。”
“咱们快过去集合吧,小舟已经在组织列队了。”
顾渊显然轻视了大妈们的身手,也低估了大妈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他再如何分说,大妈们根本置若罔闻,固执己见地一心让他跳舞纾解心情,顺便锻炼身体。
又被大妈们簇拥起来的顾渊,简直烦不胜烦,他再如何年轻有力,也寡不敌众,不知不觉就被几位大妈热情地拉到广场中央。
整个人正觉得快要爆炸时,顾渊的目光忽然捕获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分明是害他倒霉、丢人的罪魁祸首,尤其她还穿着之前那身衣服,绝对不会认错。正欲上前找她理论,几位大妈又缠了过来。
杜若纠结了半天,决定还是向钱妥协,200元好歹够她吃几天饭的。
都说人穷志短,这话诚不欺她,果然人一穷,这志气就长不了。叹了口气,杜若认命地走下楼。
男人的电话打进来时,她人已经走到了广场边缘。
“我说你人在哪呢?”
“马上就到,我已经看见你了。”
男人此时也已换上那套丑不拉几地衣服,但他在人群中很显眼,因为他是广场中唯一的男性生物,也因为此刻他正一手举着一个自拍杆,时不时对着自拍杆上的手机孤芳自赏笑一下,一手还拿着另外一个手机,在给她打电话。
男人看到杜若后,上下一打量,不满地皱起眉,“你怎么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我给你的衣服呢?”
“有个倒霉蛋没衣服穿,我随手就把衣服捐了。”杜若也不知道是自己出于什么阴暗心理,随口就胡诌八扯。“那个,实在不行我赔你衣服钱。”
“行了行了。”男人显然不耐烦听,指了指不远处花坛边的长椅,那上面摞着一摞还没拆封的衣服。“你再去那里拿一套,赶紧换上。”
杜若还抱着一丝希望,讨价还价道:“我是领舞,就不用穿那件衣服了吧,领舞不都是和别人穿不一样的吗?再说我这套衣服也挺适合跳广场舞,颜色也很上镜。”
“想什么呢,你以为是选美啊,还上镜,就因为你是领舞才更要穿。我说,是你出钱还是我出钱?是我说的算还是你说的算?”,男人显然已经吃准了杜若既然能过来就不会轻易撂挑子不干,语气便不自觉颐指气使起来。
杜若不甘心,还想再争取争取时,忽然惊见二十米之外身陷大妈包围圈里的顾渊。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顾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等等,他不会是穿这么一套衣服经过,被大妈们当成广场舞成员拉过来的吧!
猜到这种可能,杜若幸灾乐祸忍不住想笑,似乎忘了谁才是害顾渊如此的始作俑者。
顾渊显然是一座已经临近喷发的火山,杜若感觉自己似乎都能闻到一股隐隐的硫磺味在广场四周弥漫。尤其当顾渊在“奋力挣扎”之际,眼睛不经意扫到她这边时,杜若顿时觉得火山的喷发口可能已经智能转向,吓得她赶紧往男人的身后一躲。什么好看不好看、丢人不丢人,都没有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
杜若迅速改变主意,“好,我马上去换。”钱要赚,顾渊也要躲,只有换上这套泯然于众人的衣服,才可能实现双达标。
看到杜若行动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男人虽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却也不甚在意,摇头啧啧两声,对着自拍杆上的手机拨自了拨头发,“切!早这样不就完了,瞎矫情什么!我这么品味超凡的人,不也得这样穿,所以啊,钱它就不是好赚的。”
大庭广众之下,当然不能公然换衣。好在杜若的防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