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满眼无辜地看着她:“沙发弄脏了。”
晓千秋哑然。
安室透说得有道理,沙发沾上了他的血,而且对方一个伤员,怎么还忍心让人家睡沙发。
晓千秋想了想,说:“那今晚你睡床吧,我可以打地铺。”
听到前半句,安室透眼睛一亮,后半句眼中的光芒又瞬间熄灭。
把安室透带进卧室的床上,晓千秋用温度计给他量体温,38.4℃。
“先吃一粒退烧药吧。”
她烧了热水,在药箱里翻腾半天,找出退烧药。刚烧开的热水很烫没法喝药,安室透打算直接把药干吞下去,反正他经常这么做。平常观察力细致入微的男人,对于照顾自己这方面却很不注意。
晓千秋非常严肃地阻止他:“这样很伤食管和胃。”
说着,她拿来两个玻璃杯,把热水在那两个杯子里倒来倒去,每次都会晃出少许水珠。
安室透看着来回倾倒的玻璃杯,有些恍惚。
不知为什么,明明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做这个动作,这个动作却好像在他的脑海中播放过千千万万遍,让他如此的熟悉。
过了一会儿,晓千秋用手指试了下温度,方才把杯子递给安室透,“这样就可以啦。”
安室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果然是正好的温度。他就着水咽下退烧药。
药效很快起作用,退烧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困意一阵阵地涌上,安室透的眼皮都快睁不开。晓千秋看出他很困,她轻轻抚摸着安室透的脸颊,“如果困的话就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是她常用的护手霜的味道。安室透有些眷恋地蹭了蹭晓千秋的手。
“晓小姐,好温柔。”
安室透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眼是她温暖的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晓千秋把沾了冷水的湿毛巾搭在安室透的额上,希望可以让体温降得更快一些。
睡梦中的安室透不断地出汗,很快衣服就湿透了。
晓千秋犹豫片刻,决定帮安室透擦一下身体。
首先,她要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还没正式动手晓千秋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她默念几声安室先生是病人安室先生是病人,酝酿了好一会儿,方才以极慢的速度开始脱安室透的衬衫。
那身近乎完美的躯体展露在眼前,小麦色的皮肤健康而性.感,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精壮而不夸张。安室透身上的伤疤比琴酒少一些,却也有好几处危险的致命伤。
手指不经意抚过胸口的一处伤疤,沉睡中的安室透下意识蹙了蹙眉,晓千秋吓得赶紧缩回手。
她在屋里随便找了一件衣服给安室透穿上,虽然衣服好像有点旧,不过很宽大,穿着应该会比较舒服。
做好了这些,晓千秋累得坐倒在地上喘气。
还好没有吵醒安室透。
取下已经不怎么冷的毛巾,晓千秋帮安室透掖了掖被子。
睡梦中的安室透就像卸去了所有的伪装,混血特有的轮廓,格外立体的五官,勾勒出一张令人心动的英俊面容。淡金色的头发被压得微微翘起,看起来多了几分生活气息,这一刻他不是平常的安室透,也不是波本。
降谷零。
她蓦地想到这个她从未喊出口的名字。
就这么看着安室透,不知看了多久,晓千秋的视线渐渐移到那张唇形美好的薄唇。
心底有道声音在蛊惑她——
亲上去。
晓千秋心跳如擂鼓,她顺从着本心,微微弯腰。
一点一点靠近。
就在即将碰上的时候,安室透睫毛轻颤。晓千秋一僵,迅速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虽然安室透没有睁眼,但晓千秋有种强烈的直觉,他已经醒了,而且知道她刚刚想做什么。
这让晓千秋尴尬地想用头撞墙,她试探性地问:“安室先生,你醒了?”
安室透闭着眼睛说:“没有,我没醒!”
“……”
晓千秋低着头不说话。
安室透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很想穿越回一分钟之前揍一顿自己,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这时候醒。
原本以他的意志,子弹穿肩都能眉毛都不皱一下,可是感觉到她的气息,知道她在靠近自己,安室透止不住地紧张。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一度非常微妙。
安室透实在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他睁开眼,闷闷地说,“晓小姐,我不想睡觉。”
晓千秋的耳根还红着,根本不敢看他,假装盯着地板在数木板的纹理,“听话,好好睡觉,生病需要休息。”
安室透说:“可是我睡不着了。”
晓千秋疑惑,难道是退烧药的药效已经过了?她看了眼时间,安室透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
“对了,快到午饭时间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去做点东西?”
安室透想起某些糊成黑炭的料理,一滴汗顺着额角滚落,“没关系,我不是很饿。”
晓千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点了一份鸡粥外卖和其他好消化的食物。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