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千秋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这太突然了,安室先生,我还没做好同居的准备。”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继续叫我晓小姐就可以,不必改口叫千秋。”
安室透看起来很失望,“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晓小姐?我没有任何恶意,更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不轨的行为。”
他眼巴巴地瞅着晓千秋,那眼神就像是某种被遗弃的小动物,看到路过的行人便一个劲地摇着毛茸茸的小尾巴,企图让对方把自己带回家。
……冷静,这只是假象。
绝对不能被他骗了。
晓千秋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但还是不免被安室透的表情所迷惑,安室透敏锐地抓住了她的这一丝动摇,循循善诱:“抱歉,我只是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晓千秋。
她想起自己还有监视波本的任务。
当然,以她的本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反侦查能力极强的安室透那里调查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但如果跟安室透同居的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会大大提升,百密终有一疏,她至少能知道他最近在执行什么任务。
假如下次以交流这些情报为由再约那个发邮件的人,或许对方就会准时赴约了。
她知道安室透大概也是抱着监视她的想法才会提出同居,到底是谁监视谁还不好说。
要不要赌一把呢。
心中的天平渐渐偏向了危险的一侧。
拿定主意后,晓千秋继续装作十分犹豫的样子,好一会儿方才点头道:“那好吧,但是我忘了我家是否还有空房。”
安室透会意,了然地一笑:“没关系,我睡沙发也是可以的,现在家具店里卖的沙发床也有很多款式。”
两天之后。
护士为晓千秋输完了最后一袋葡萄糖,她办好出院手续,安室透开车来接她。
从医院到她家的这一路安室透开得非常平稳,全程没有超过六十码,对比他平常动辄百码以上的飙车漂移简直犹如乌龟在爬。
晓千秋知道他这是在有意照顾自己,尽管额头上的伤目前情况不错,但晓千秋偶尔还是会感到一阵头晕恶心,出院之前医生
也叮嘱她不要去坐过山车之类的娱乐项目,避免颅内压升高的危险因素。
来到公寓楼下,安室透问:“晓小姐,你还记得你家住在几楼吗?”
“唔,好像记得一点。”
她在楼下站了几秒,然后慢慢走向公寓的大门,安室透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
眼前的女孩对这栋公寓楼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虽然几次差点走错,但她还是找到了自己的那间单身公寓,用钥匙打开了门。
安室透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双拖鞋穿上,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她的房间。
他先在客厅巡视一圈,快速而不遗落任何细节,最终目光停留在餐桌上的一套杯具。八只欧式的描金骨瓷茶杯和一个茶壶,似乎是专门喝下午茶用的。
“安室先生,要喝水吗?”
“说起来是有点口渴,那麻烦了。”
晓千秋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才在角落里找到一桶矿泉水,确认没过期后倒进她刚洗好的两个玻璃杯里。
举止投足很符合一个失忆病人,让安室透暂时打消了几分疑心。
失忆出乎意料的很方便,晓千秋完全是在“本色出演”。哪怕在她自己的家里她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不到东西而不被怀疑。如果有机会,下次去见“开洞”的时候她一定要和对方说,你的提议很有建设性意义。
在医院没法洗澡,尽管每天有用湿毛巾擦身体,晓千秋仍然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她对正在整理行李的安室透说自己要去先洗个澡,安室透应了一声,把从行李箱拿出来的衣服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不多时,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热水洗去了她的一身疲惫,晓千秋非常小心地注意不让伤口碰到水。
浴室里的镜子被热气蒸得一片朦胧,晓千秋擦干净身体,再用纸巾擦了擦镜子,她看到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恍惚了下。
果然还是有些渗人。
她撩起刘海,露出额头上的伤口,虽然这个洞不大,但医生说它永远不可能愈合,恐怕要伴随她一生了。
晓千秋幽幽地叹了口气。
换上一套干净的家居服,晓千秋回到客厅发现安室透并不在这里。地上的行李箱已
经空了,衣服全部装进了他新买的便携式组装衣柜里,衣服按类型、季度、颜色分门别类摆得整整齐齐。
不愧是公.安,看起来就很训练有素,无论是晓千秋自己还是原主的衣柜都乱糟糟的,衣服随手一丢。以前一个人住就算了,现在要和人家同居还是注意一点吧,尤其是内衣什么的。
从厨房里传来煤气点燃和锅盖咕嘟咕嘟的声音。
安室透在厨房做饭吗?
晓千秋的肚子非常适时地叫了一声,她看了眼墙壁上的钟,快到晚饭时间,确实有些饿了。晓千秋想起之前美味得让她差点把舌头咬下去的安室特制三明治,不禁开始期待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