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冬霖说不清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能理解陈永华那颗想要保护他大姐的心,但现在他和家里这种情况……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孤立无援和无依无靠也明白了过去纪桃桃替他挡去和承担了多少争议和压力。
纪冬霖的变脸,陈永华看见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退让或再做更多的解释。
原本这些事就应该由家里的男孩子来承担,不然,为什么农村里家家户户都铆足了劲要生男孩子呢?只是过去这些事情都由纪桃桃一手承包了。
纪夏珍一早就看见林墨晚离开了。
她以为陈永华很快就会出来,结果左等右等没等到人。
“陈永华,你干嘛呢?你是不是忘记外面还有两个人在等你消息了呢?”她忍不住喊道。
“我这不来了吗?”
陈永华推着纪冬霖就外走。
纪冬霖和纪建元有段时间没见面。
再次见面父子俩都被对方的现状给惊到了,因此,两人许久都没开口说话。
纪夏珍等了会。
见他们都不说话,她按耐不住道:“妈怎么说?”
陈永华把林墨晚的话转述了一遍。
纪夏珍听完沉默了。
“要不……”
“不用。”
纪夏珍才开一个口就被纪冬霖拒绝了。
“如果爸能做到妈妈提的那些要求,那你就先跟我住两天,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只能麻烦姐夫晚点再开车送你回下河村,虽然我现在不便于行,但也不是非要人照顾不可,而且,老妈改造以后的房子非常适合和方便我住。”
纪建元犹豫了下后道:“我能做到。”
“那您下车推我进去。”纪冬霖吩咐道。
纪建元下车后乖乖地推着纪冬霖进了院子。
纪夏珍见纪冬霖脸色不好也就没急着进去,而是目送着纪冬霖父子进了院子。
直到他们走远,她才扭头瞪向陈永华。
“你刚都跟冬霖说了些什么?”
“我跟他说大哥不在,现在家里这些事就得由他拿主意,我和你可以给予她一些意见,但不会像桃桃那样冲到最前面,尤其是你这个出嫁女!”
陈永华话还没说完,纪夏珍便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陈永华也没躲任由着她踹。
“陈永华,你一定要这么欺负我弟弟吗?他都这样了,你还欺负他?”
“我这怎么叫欺负他,再说,他伤的是身体又是脑子?”
“陈永华!”
“珍珍,你扪心自问,除了你们家,有哪个外嫁女会像你和桃桃这样大包大揽?你爸妈要是没儿子也就算了,可他们有儿子,还有两个,如果冬霖没满十八岁也就算了,可他现在都是快二十岁的人呢,你总要给他机会锻炼,难道你想让他像你大哥一样做个对家里大小事情不管不问的人?再说,冬霖比谁都有主意,我可不想到时候你和我落得桃桃这样里外不是的人处境。”
“桃桃什么时候里外不是人了?”纪夏珍生气道。
陈永华语气平静道:“她现在就挺里外不是人的,虽然你爸没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怨上桃桃了,不然,你以为她今年为什么不回来过年,珍珍,桃桃即便几年不回来过年,村里人也不会说些什么,因为她为这个家所做的大家都有看在眼里,但我们不回来过年可以吗?再说,我们明年可能就有孩子了,我不想让你为这个事操心,我相信以冬霖的优秀他一定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些事情,退一万步说即便冬霖不行,不是还有你妈妈吗?”
纪夏珍知道陈永华说的没错,但她就是没办法接受他这样漠然的态度。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陈永华道:“陈永华,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些忘恩负义吗?”
“我怎么就忘恩负义呢?我又没让你不管你家这摊子事,我也没说不帮冬霖处理这些事,我只是不想让你像桃桃一样冲在所有人前面,纪夏珍,你别忘了你已经嫁人了,我也没入赘你们家,你处处为你家里人着想,你又想过吗?桃桃和你们有血缘关系都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又何况是我这个外人?现在问题是出在我身上吗?现在问题是出在你家里人身上,你知不知道你爸现在吸毒?”
纪夏珍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退一步道:“不可能?”
“你爸亲口跟我说的,难道还能有错,他是你爸也是我爸,难道我不想管他死活吗?问题是他不听我的,我能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生意不做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你爸?那你哥呢?纪夏珍,我告诉你,今天别说是我,即便是傅爷,他也绝不会让桃桃再像以前一样管你们家的事,出嫁的闺女就得有出嫁女的自觉,你放眼四周看看有几个人能做到我和傅爷这样?我忘恩负义?我要真忘恩负义,我就不会管你爸的死活也没必要冒着得罪你妈妈的风险把他领回来,说句难听的他的死活和我有关系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陈永华转身上车离开了。
留下纪夏珍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们过去也吵过架,但这是纪夏珍第一次见陈永华这么生气,她的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
先前两人的争吵即便有刻意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