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阿秀的侍女并不是她的侍女。
先前在庙里进香,不小心跌倒在后山,差点被蛇咬一口,是这位姑娘将她救起背回来。
这姑娘自称寻亲,因为被偷了钱和路引滞留此处,老妇心存感激,再有庙里的僧人做保,便愿意载送她一程。
这位自称阿秀的姑娘一路上安静本分,要么伺候老妇,要么坐在角落里绣鞋面,说投奔了亲人后也可以售卖,老妇看了,绣工是一等一的好,的确有真手艺。
几日相处老妇很喜欢这姑娘,愿意多收留她些时日。
阿秀----自然是七星的化名,闻言谢绝了。
人各有亲,老夫人也不再挽留。
七星下了车,目送老夫人母子疾驰进了城,并没有立刻向前继续赶路,而是看向适才经过的后方。
果然如她所料,霍莲都知道了,消息必然是泄露了。
所以她并没有贸然就冲向白楼镇,官府如果真知道白楼镇墨门聚会,一定也会查问外地人。
她要借着当地人进来。
果然官兵明路上一个接一个关卡,山林河水中亦是不少哨岗。
这次掌门选举不太平。
甚至,是个陷阱。
夜色降临,一队官兵押送着一辆囚车向城池这边缓缓而行,囚车里挤着四五人,有人在哭有人在骂还有人在哀求。
「兵爷,我真不是匪贼啊。」
「你们怎么可以乱抓人,如今口音不是当地的就要受盘剥吗?」
「兄台,不用废话了,这些兵爷不会听的,我等小民哪有说理的地方。」
为首的官兵没好气呵斥:「都老实点。」
待囚车里安静,他又冷笑一声。
「我们也懒得抓人,不过是上差吩咐,没办法。」
「你们就安安稳稳的,待进了城查问过,自会放你们走。」
「要是——」
他恐吓的话还没说出来,路边一道夜风袭来,鼻尖冰凉,下一刻马儿嘶鸣,他整个人被从马背上掀下来。
天旋地转中,耳边叫喊一片,似乎一瞬间所有人都被从马背上掀下来。
「敌袭——」
与此同时咯吱声响,囚车竟然被砍断散落,囚车里的人尖叫着跌滚。
读书人机敏地抱住头,准备向车下钻,下一刻被拎住,他还没来记得尖叫,就被扔上了马背。
旁边的马匹上已经有人跃上来,夜色里身形纤细,手中马鞭一甩。
「走——」
......
......
山路上两匹空马疾驰远去,身后追击的官兵嘈杂声也渐渐远去,站在山林间的七星继续向前疾步而行,那读书人紧随身后。
「原来小姐是同门啊。」他在后松口气说。
七星没有回答,只问:「你也是来参加英雄会的?」
那读书人有些惭愧:「我路上生了病耽搁了,现在才到。」同时又觉得幸亏现在才到,否则也不会发现有问题。
….
「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官府设下的陷阱?难道里面的人都被抓了?」
他的问题七星也没办法回答。
「你且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她只说,「我去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读书人点点头,又回过神,一把抓住这姑娘。
「你说什么?」他问,「你还要去白楼镇?」
明知有问题,明知官兵重重,她竟然还要自投罗网?
七星说:「那么多同门都在白楼镇,不能不管,你放心,我
会量力而行。」
那读书人却没有松手。
「量力而行,我辈中人皆以此为规则,但你不要用这句话安慰我。」他说,神情几分无奈又担忧,「我知道这句话后还有一句,凡是力所能及事,便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暗夜的山林里,他看到对面的女孩儿笑了,露出细细白白的牙。
「我辈中人当如此。」
.....
.....
清晨的白楼镇外,河水湍湍。
有父女两人一大早就来收渔网,这几日白家老夫人过寿,鸡鸭鱼肉用的多,价格也极其可观。
父女两人高高兴兴拉着渔网,忽听得噗通落水声,河水中荡起水花。
「救命啊。」
女声惊呼。
这是有人落水了,父女两人忙奔过去,越过一丛芦苇,看到河水中有一个年轻姑娘在挣扎。
父女两人很快将那女孩儿救起来。
女孩儿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好父女两人的家不远,扶着女孩儿奔回家,锅也刚好烧热,滚滚的水给女孩儿泡上。
「怎么湿得这么厉害,就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家里的妇人感叹。
这些小事男人也不在意:「害怕挣扎厉害,所以都湿透了吧。」
室内的七星从木桶中探出头,轻轻吐口气。
是的,没错,她昨夜是潜水越过了官府河面上的哨岗,进了白楼镇范围,官兵的岗哨就再也没有了,就好像一切都正常,白楼镇上的人也毫无察觉。
很快她洗漱好,换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