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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君说赵彦雄便是那只小鸭子。大郎君如此悟性,令臣不胜欢喜。臣,为殿下贺!”
大堂内,秦王意态闲适的坐在窗边看文书。他缓缓看向窗外,说道:“阿梁从小就极为懂事,孤与王妃的教导他都记在心中。孤从不担心他会走上歪路,却担心他心思太重。”
窗外,春色早已消散,初夏的阳光渐渐灼热。往来的官吏们脚步匆匆,都想早些避开日头。
“当初有人说孤出征却把阿梁丢在桃县,显然并不重视他。这些喜欢揣测别人家事的蠢货。”秦王轻蔑的道。
秦王不是不重视阿梁,而是倍加疼爱。
随着秦王大业的拓展,阿梁的肩头责任也越来越重。
他这是想给儿子多留一些逍遥的时光。
赫连荣进来,“殿下,叶州那边的斥候很是凶狠,先前哨探过来,和咱们的斥候大战了一场。直至咱们的大股游骑出现,这才撤离。”
“叶州啊!”
秦王眯着眼,“防御使是陈麦吧?”
“是。”赫连燕在旁说道:“陈麦也算是有些名头的将领。”
南周的武将有个特性,有些本事的多在边疆。留在汴京的除去那些担心被猜忌的大将之外,都是些领着钱粮不干事的权贵子弟。
南周皇帝很大气,每年都会赏赐臣子,钱财赏赐多了俗气不是,给咱的儿孙封个官他不香吗?
为了笼络臣子,每年皇帝都会封一批官员,这些官员最小的尚在襁褓之中,但每年的钱粮却一文不少。
也就是说,别人家的父母还在担忧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干啥谋生时,那些孩子就已经衣食无忧了。
“当初也有些权贵子弟在边疆。”赫连燕补充道:“方崇北征失败后,那些权贵子弟寻个借口就调回了汴京。不过还有些想积攒资历,留在了边疆。”
镀金啊!
久违了!
秦王想到了大唐的权贵子弟。
都是一个尿性。
“叶州知州邓成如何?”秦王问道。
“邓成出身官宦世家,十七岁就过了科举,颇为春风得意。不过前些年下属贪腐出事牵累了他,被调到了叶州来。”
“所谓牵累……”赫连燕鄙夷的道:“实则贪腐的便是他,那位下属便是背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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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天下乌鸦一般黑!”秦王摇摇头,正好阿梁来了,他招手,“阿梁来。”
阿梁行礼后进来。
“坐这。”
秦王指指身侧,这是最为亲近的地方。
“再说一次!”秦王对赫连燕说道。
这是要让阿梁听一遍之意。
“是!”
赫连燕再说了一次。
阿梁认真听了。
“陈麦贪腐,且无耻。此等人多半意志不坚定。不过陈麦在,他想逃窜却不能。”秦王分析道:“另外便是陈麦此人。从叶州斥候的举动来看,此人很难劝降。既然如此,叶州,将会是我军南下的第一场硬仗。”
他看着阿梁,“阿梁可有想法吗?只管说。”
众人含笑垂眸。
阿梁说道:“阿耶,那就要攻城吗?”
“对。”
“攻城……可惨烈吗?”
这个问题让秦王认真的考虑了一番,不是考虑问题本身,而是考虑如何说才能让孩子更好的接受这个答桉。
“会很惨烈。”秦王最终选择了最简单的回答。
“阿耶说过,世间是个丛林,每一国便是一头野兽。野兽们为了吃的更好,便会攻击邻居……”
这个不好回答啊!
韩纪都心中喟叹,觉得秦王教导的太早了些。好歹等几年,等阿梁见识多了,心智成熟了更好。
“你能记得为父的那些话,为父很是高兴!”秦王微笑着,安抚有些忐忑的阿梁。
“世间是个丛林。为父作为大唐的主人,职责便是要看护整个大唐。”
这是基调。
“为父为何要攻打南周?不是为了撕咬邻居获得什么,而是解除威胁。”
“若是为父置之不理,回师关中,十年,二十年之内,南周应当不会成为隐患。但有个问题,阿梁你可想过,若是大唐面临另一个大敌时,需要抽调国中大部分军队出征……对了,当年的大唐与北辽便是如此。”
秦王的声音不急不慢,娓娓道来。神色轻松,就像是在给孩子讲故事。
阿梁的身体向父亲那边倾斜,右手托腮,肘部搁在桉几上,认真听着。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