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赫连燕会自危。
权力啊!
一旦沾染上了,就没法干净。
杨玄看着吴云,问道:“听闻,你家中几个兄弟都颇为……兄友弟恭?”
吴云叹息一声,“锦衣卫名不虚传,那么这位是……”
他看着赫连燕,赫连燕拱手,“赫连燕!”
“赫连指挥使鼎鼎大名,想来吴氏那点破事也瞒不住。”
吴云苦笑道:“当年老夫在长安,虽说爱画,可也未曾到痴迷的地步……
这是……有戏?
韩纪微微一笑。
“六年前,老夫出游,和友人喝的酩酊大醉,随后歌舞……”
一群大老爷们围着圈跳舞,弄不好还会袒胸露那个啥,只是想想,杨玄就觉得鸡皮疙瘩一身。
“没想到却遇到了家中的对头,两边喝骂,老夫那一日文思如泉涌啊!喷的对头满面潮红,可没料到对方却恼羞成怒,大打出手……”
吴云拍拍胸口,咳嗽了一声,声音虚弱,“老夫这里挨了一拳,当即倒下。
回去后诊治了许久,长安名医看了许多,都说,老夫活不过五年。”
“这不是六年了吗?”王老二嘟囔,瞅着吴云身前的影子,“难道是鬼?”
啪!王老二挨了一巴掌。
吴云说道:“吴氏自然不能有个短命的接班人,老夫意冷心灰,就靠着作画消遣。五年前,老夫来了桑州,无心理事,只知晓作画,谁知晓却号称善政。老夫……”
上位者不管不顾,下面自行运作……这怎么有些像是市场经济呢?
杨玄莞尔。
“桑州穷,可老夫来了此地后,什么都搁下了,心中空荡荡的,只知晓作画。本以为身子该越发虚弱,没想到的是,却渐渐好转。”
“为何不回去?”韩纪问道,然后摇头,“吴氏为何阻拦你归去?”
吴云平静的道:“韩先生难道猜不到吗?”
他拱手,“此事老夫还得想想,还请国公稍待。”
杨玄点头。
林飞豹眼中多了杀机,一旦吴云敢走出道观的大门,就是死期到了。
吴云看看左右,“可有清静之地?”
韩纪指指右侧房间,“老夫保证,不会有人窥听。”
吴云笑道:“国公何等威势,犯不着弄这些。”
他看向杨玄,“老夫比国公晚到北方没多久吧!国公当初乃是个县令,老夫是桑州刺史。数年之后,国公执掌北疆,令天下震怖,老夫却依旧还是那个刺史,哈哈哈哈!”
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欲望?
只是有的淡一些罢了。
吴云说道:“别驾肖览,还请叫进来。”这事儿避不开肖览,
杨玄点头。
肖览进来,行礼,然后跟着进去。
王老二不知去哪弄了半片羊回来,“国公,肥羊!”
杨玄有些意动,“出去烤来吃!”
这边在琢磨烤羊,里面却愁云惨淡。
“他竟然要吞并桑州?”
肖览傻眼了,“他竟然胆大如斯……这形同于谋反啊!”
吴云跪坐在蒲团上,说道:“长安和宁兴想联手封死北疆,他自然要反击。不过,拿下桑州,这便撕破了脸。老夫若是不跟,少不得一个死。若是跟了,身败名裂,连累家族。”
“使君,此事万万不能啊!”
肖览颓然坐下。
“秦国公亲至,此事势在必行。”吴云说道。
“使君何辜!”肖览说道。
“当初老夫并不想来桑州。”吴云的声音很是低沉,“老夫受创后,耶娘刚开始还关切,没多久,就把老夫的兄弟给弄到了身边。”
大家族就是这样,一切以传承为主。
“老夫觉得这也没错,只是心中难免难受。随后,家中虽然没说,可都知晓了阿弟将会承袭爵位和家业。老夫认命了,整日作画。可第二年,却接到任命,来桑州为刺史。”
“家中丑事,倒是让你见笑了。”吴云自嘲一笑,“彼时老夫身子已经不好了,可更部任命一下,耶娘也说去桑州调养更好……”“这是要赶走使君?虎毒不食子啊!”肖览讶然。
“受创之后,自知命不久矣,老夫本就绝望。亲人背叛,更是让老夫生无可恋,于是便来了桑州。”
“到了桑州后,老夫万事不管,只知晓作画,渐渐的忘掉了长安的一切,忘掉了自己身上的重创……没想到,却渐渐好了。”
吴云叹道:“老夫欢喜之余,便去信长安阿耶……”
他没提自己的兄弟。
“老夫并未提及家业之事,只求个松散的闲职,谁曾想,阿耶回信,说桑州甚好,家中也甚好。”
肖览愕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