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如常。
颍川杨氏的家主,如是遇到这点事儿就失态,也不能传承那么多年。
王豆罗突然叹息。
“那小子,怎地就那么招人恨呢?”
这是反话!
王豆罗扬长而去。
消息飞也似的送进了宫中。
皇帝穿着道袍,懒洋洋的在吃早饭。
贵妃在边上,也是如此。
二人昨夜好像折腾了许久。
韩石头听值守的内侍说,床榻都要塌了。
至于吗?
韩石头心想,别说是床榻,怕是连被褥都纹丝不动。
“咦!”
皇帝突然夹起一片炙烤的羊肉,“味道不错,鸿雁你尝尝。”
贵妃吃了一片,“嗯!鲜嫩!”
皇帝胃口大开。
吃了早饭,他准备出去转转。
韩石头看到了内侍进来。
“何事?”
内侍说道:“陛下,邓州刺史急报。”
“石头。”
韩石头接过急报,看了一眼。
他的眉突然挑起,捏着奏报的手看着骨节泛白。
深吸一口气,韩石头回身。
“陛下。北疆,度过了旱灾。”
皇帝哦了一声,“那就好。”
他起身,“召集群臣,议事。”
“是。”韩石头交代人去做,回身,“陛下,更衣吧!”
“不了!”
皇帝就穿着一身道袍,出了大殿。
一个内侍正在下面洒扫。
皇帝步下台阶,内侍握着扫帚,欠身。
皇帝走了下去,止步,看着前方。
开口道:
“没扫干净。”
韩石头说道:“奴婢令人责罚!”
“杖毙吧!”
皇帝缓缓而行。
道袍被晨风吹拂,飘然若仙。
晚些,君臣齐聚。
左相陈慎再度开口,“陛下,北疆那边与长安隔阂颇深,臣以为,当召节度副使杨玄回长安。”
周遵看着皇帝,眼底有讥诮之色。
老夫的女婿度过了难关,老狗,你能如何?
皇帝蹙眉。
杨松成干咳一声。
一个官员起身,“陛下,臣以为左相之言甚是。”
“是啊!”
“该见一见,说一说,几杯酒下肚,什么怨气都没了。”
皇帝默然。
杨松成说道:“陛下,臣子虽说桀骜,可毕竟年轻。陛下便如同父祖一般,孩子闹腾,该打则打,不过,打了过后,还得哄哄不是?”
“哈哈哈哈!”
朝堂之上,一阵大笑。
仿佛,杨玄真是皇帝的儿孙。
皇帝澹澹的道:“让他来,告诉他,来去自由。”
……
从到了太平开始,杨玄就没怎么休息过。
创业之初,各种艰难,不敢有一分懈怠。
受伤后,他终于消停了。
早上醒来,他习惯性的想去修炼,然后发闷的胸口告诉他,你处于休假之中。
医者就在身边,想越矩不可能。
“晚些可以走动一番,不过不可跳跃。”
周宁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理秀发,一边说道。
没事儿做了?
一个整日忙碌的人,彻底放松后,那种感觉有些惊喜,然后有些失落。
“难怪那些致仕的官员都老的快。”
杨玄算是明白了。
起床,洗漱,慢悠悠的吃早饭。
然后,在院子里散步。
“阿耶!”
阿梁带着他的爱宠呼啸而来。
站在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一脸愕然。
“要和阿耶一起玩?”杨玄很有兴趣。
阿梁皱着眉,郑五娘一脸纠结。
“这什么意思?”
杨玄问道。
郑五娘说道:“小郎君的意思……郎君挡着路了。”
杨玄让开,阿梁回头,“剑客,富贵,走!”
一人一豹一狗,呼啸而过。
杨玄含笑看着。
晚些,他坐在树下,渐渐进入到一种无思无虑的状态。
耳畔有周宁和管大娘商议事情的声音,有阿梁奶声奶气教训剑客的声音,有富贵得意洋洋的叫声……
鸟儿在枝头鸣叫,一只蝉试探着发出了今日的第一声。
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各种嘈杂。
百姓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