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白墨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上前问问。
“喂，老奶奶，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轻轻推了推老人，特地放柔了声音问。
老人依旧一动不动，凝视着前方。
白墨不死心地又叫了两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干脆把购物车放到一边，蹲到老人跟前，强迫地看着她。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一边问着，白墨还在心里埋怨，这老人的家人怎么不多看顾着点，一个老人家在这里出问题怎么办？
再得不到回应，就交给商场的工作人员好了。
这一次，老人终于注意到了白墨，她缓缓低下头，和抬眼看她的白墨对视一瞬。
白墨：……
看着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老人一眼，白墨叹口气，决定去找工作人员解决这一切。
他没有发现，低头看着他的老奶奶，那双和他别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一点点亮了起来。
“囡囡，囡囡！”老奶奶突然叫了起来，她激动地拉着白墨的手，“囡囡终于回来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她拽着白墨，就开始往超市门口拉去。
“诶？你干什么！”
白墨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老人的力气极大，他又顾忌着不能伤人，一时竟然脱不得身。
“囡囡回家，我们回家。”老奶奶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白墨的挣扎，另一只手慈爱地往他眼睛抚去，嘴里不停念叨着，“乖女儿，妈妈不骂你了，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回家，回家……”
“等等，我不是什么囡囡啊！”白墨吓了一跳，赶紧躲了过去，一时欲哭无泪。
“我是男的好不好？不是你女儿啊！”
白墨拼命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显然是无用之功。
老奶奶死死拽着他，那双苍老的手青筋都泛起了，就是不肯松开，嘴里则依旧不停念叨着“囡囡”,“回家”。
周围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在旁边指指点点，也有人过去通知了商场服务台。
“对不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就在白墨一筹莫展的时候，从人流中挤过来一个中年妇女，着急地走过来。
“夫人你怎么了，我是凤霞，您快送手。”中年妇女焦急地对老人道，试图帮忙让白墨脱身。
“凤霞？”老人念叨了两句，眼睛亮了起来，“凤霞，快和我一起带囡囡回家。囡囡她还生我的气，你快帮我劝劝她。”
“好好好，您放心，大小姐肯定会回来的。”凤霞赶紧应道，然后探过头对白墨歉疚地道，“真对不起，这是我家夫人，刚才我就上了次厕所，给您添麻烦了！”
“这边有我就好，先生快去忙吧！”
白墨为这个陌生的称呼嘀咕一句，着重注意了下两人的神色，确定是认识的，商场的工作人员又匆匆过来了，才点点头。
有商场的人在，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他还是赶紧撤吧。
白墨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溜出了人群。
只是临到拐角处，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被中年妇女抱住的老人固执地往这边看着，苍老浑浊的眼睛紧紧追随着他，嘴唇仍然蠕动着。
大概还是在叫她的囡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