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薛容筠是个不爱说话的闷性子,他身处深宫,身边没个知心话的人,便时常偷偷跑来镇北王府玩。
薛锦意性子好,对这位体弱病态的堂弟便多了几分照顾。
许是照顾过了头,这位病殃殃的小狼崽长大后便惦记上了这一点仅存的温暖。
成年后的薛容筠,铁血杀伐,冷面无情,将薛家的人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蛮横固执的将薛锦意抢回了宫。
待到众人发现时,为时已晚。
为了掩盖这桩皇室的丑闻,薛锦意的存在便一点一点被抹去,不被外人所知。
薛景呈垂下眸。
这种事他半点都不想她知道,省得污了她的耳。
他握在袖中的手掌慢慢松开,抬头笑了笑,“走罢,我送你回府。”
魏之杳应了声好。
回途中,经过一个小摊。
薛景呈让人停下马车,下去买了一串糖葫芦上来递给了魏之杳,“尝尝。”
魏之杳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愉悦的眯起了眼。
“不高兴的事就不去想了。”薛景呈顿了顿,轻声道:“不高兴的人也是。”
尽管不知她和那人间发生过什么,可他也不愿多想,更不想她再多关注他半点。
魏之杳咬着糖葫芦的动作一顿。
他在指顾云霁。
魏之杳神色恢复如常,将糖葫芦外的那层糖浆咬的嘎嘣脆,轻声笑了,“当然。”
薛景呈松了口气,大手抚上她柔顺的长发,低哄道:“以后别想他了,想我。”
马车停在了昭阳大长公主府外。
魏之杳笑嘻嘻的应了声好,屈指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灵活的钻出了马车。
薛景呈愕然。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抚着额头轻轻笑了。
还是那个爱捉弄人的性子。
一点没变。
*
魏之杳才刚进府,就被丫鬟请到了正厅。
大厅内的气氛肃穆又安静,侍奉在一旁的丫鬟们大气不敢出,生怕出了点差错挨训。
昭阳大长公主和温氏坐在两旁,气氛别扭极了。
魏之杳踏进来后,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昭阳大长公主看也没看温氏,冷哼,“姣姣快到我这来,你这狠心的母亲可没半点考虑过你的想法。”
魏之杳茫然,被昭阳大长公主拉到了怀里,还有点懵,仰头问:“母亲做什么了?”
温氏和昭阳大长公主的关系一向不错。
又因为昭阳大长公主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儿便尽力补偿她,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你这母亲竟想抛下你们兄妹独自成家。”昭阳大长公主边说边看她脸色,叹气道:“她怎能如此狠心?”
魏之杳觉得老太太的表情夸张的很。
她这模样哪是真的动怒,怕是在试探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她哭笑不得,揉了揉眉心,轻声道:“外祖母,这事母亲先前也与我说过,我是同意的。”
虽说成婚的事有些意外,可母亲若想她不会阻拦。
重活一世,母亲能活的自在开心不被困在宁安侯府里再好不过。
昭阳大长公主这才松了口气,埋怨道:“敢情你们两个把我瞒在鼓里。”
阿鸾和镇国公的事她一直知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甚至有时会出手替她遮掩一二。
毕竟小姑娘还年幼,未必能理解母亲重新又找了一个男人。
她怕伤害到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因此便瞒着不敢让她知道,就怕小姑娘会伤了心。
可今日阿鸾将这事摊开了说,要与镇国公成婚,她便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了,谁曾想这丫头全都明白。
她欣慰她懂事的情况下又不免有些埋怨温氏,也不事先和她说让她在姣姣这失了面子。
“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昭阳大长公主拍拍她的手背,“她若待你不好,尽管和本宫说,本宫来收拾她。”
虽说她知晓女儿的品性,可嫁给镇国公后若是再生下一男半女,到时候她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还不一定。
毕竟阿鸾嫁给镇国公,若是看到姣姣,恐怕会避免不了的想起魏宏远。
她生怕小姑娘受了委屈。
自幼已在宁安侯府受了那些苦,她哪舍得再让她受苦楚呢。
魏之杳知道外祖母的心意,窝在她怀里轻轻点了下头。
温氏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于她而言,多个人疼魏之杳是件好事,她巴不得所有人都来疼她的姣姣。
昭阳大长公主又拉着魏之杳说了会儿话,她等的久了些早倦了,让丫鬟扶着回屋歇息去了。
魏之杳坐到了温氏身旁,“母亲您这是?”
“时昌今日提起的。”昭阳大长公主走后,陡然一个人面对她,温氏心中还有些紧张,不过很快便又放松下来,轻声道:“我原先没想答应,可后来想想既然已经有了感情,再这么拖着也不合适。”
她顿了顿,又望着魏之杳笑,“再者,你若和景呈定亲的事还需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