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笑的温婉,“二嫂子,我倒觉得你做的不错。有当家主母的气势。”
以前二哥没有娶妻还罢了,现在二嫂子进了门,阮老夫人不可能一直让江氏管家的……掌管府内中匮的活计早早晚晚也会落到二嫂子的手里。
苏姝愣了愣,不大明白温氏话里的意思。
温氏却不再往下说了。
她屈身给苏姝行了礼,带着贴身丫鬟转身走了。
秋香去搀扶苏姝,“夫人,咱们也回去吧。待会儿天气就热起来了,您会受不了的。”
苏姝“嗯”了一声。
她已经看不到阮清川的背影了。他走的真快,好像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阮清川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和阮大爷、阮三爷一起去了荷花池旁边的六角凉亭。
六角凉亭的周围有假山和垂柳,大概是遮挡住了苏姝的视线,即使距离不远,她也没有看到阮清川在哪里。
阮清川看着竞相盛开的荷花,突然想起妻子刚嫁给自己的那会儿。他领着妻子熟悉阮家的每一处,走到荷花池旁时,夫妻二人还说起了要拿荷花插瓶的事情。
妻子当时说,她很喜欢用荷花插瓶,摆在内室或者书房,又香又好看。
阮清川想到这里,吩咐跟着身边的文泉,“你折几枝荷花给夫人送去。”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要选花苞大的。”
文泉应“是”,利索的退下了。
他准备去找专程打理荷花池的小厮借小船用一用,也方便挑选荷花花苞。
阮三爷正趴在六角凉亭的石栏杆上吹风,闻言便问道:“二哥,二嫂子喜欢荷花啊?”
阮清川应“是”,又和阮大爷说话:“大哥,你找人摸一下宛平严家的底。看看现如今的严家族里是谁在做族长……在酒楼里约个饭,我来会会他。”
他依朝阳公主舅舅的名义去敲打一下严家还是可以的。既然朝阳嫁到严家去已经是不能更改的事实,那就尽量的保证她在严家能过上舒心日子。
阮大爷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是做生意的,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别的不敢说,打听个事,打听个人的活还是易如反掌的。
一提到严家,阮三爷就忿忿不平:“严质遥那个王八蛋,我恨不得捶他一顿。”
他凭什么娶朝阳?简直是王八蛋。
阮大爷叹气,斯文俊秀的脸上都是无奈,“老三,你又乱说话。”
严家再不济也是和皇后娘娘沾亲带故的亲戚,那严质遥是说打就能打的?
阮清川倒是附和阮三爷了一句,“想捶他就去捶,不过别亲自动手。也别捶死了,留口气就行。”
阮三爷:“……”
他瞪大了双眼:“二哥,你还是第一次支持我和别人干架!”以前二哥虽然也不管他的事情,但是和人打架斗殴却是不被允许的。
阮清川抿唇看了阮三爷一眼,语气淡淡:“你注意分寸就好。”
他说完话就和阮大爷、阮三爷告辞离去了。
阮三爷望着阮清川离去的背影,“啧啧”了好几声,看向阮大爷,“大哥,我咋觉得二哥的心里也不痛快呢。”
“当然。”阮大爷点头说道:“他就是不痛快,不过也不好和别人说罢了。”
阮三爷感慨万千:“二哥看着是挺威风的,年纪轻轻的就做了高官,但累也是真累。我有一次去碎遇居找他说些闲事,你都不知道他那书桌上的文书摞起来……都有半人高。二哥一坐下处理公务就是一上午,听文昆说有时候连喝茶水的功夫都没有……”
他停顿了一下,又唉声叹气:“但是吧,二哥这个高官做的貌似也没有什么用,连帮朝阳推脱亲事都做不到,还要忍气吞声,还不如不做呢。”
“你休再胡说。”阮大爷呵斥道:“朝阳的亲事是皇上给指的,你让你二哥怎么给帮忙?”
阮三爷陪笑,“大哥,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你别生气。我也实在是心疼二哥。你说二哥的身体又不好,还要整日的费心费神,我瞧着过个夏他反而更病弱了……”
阮大爷瞪了阮三爷一眼,“如此抱怨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今年的荷花盛开的很好,在葱绿的荷叶衬托下,朵朵亭亭玉立,嫩艳如少女。
阮清川惦记着妻子,一路回来直接过去了蘅华院。苏姝也刚回来一会儿。她只要一想到江氏说的那些话,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生气。
外边传来了守门小丫鬟的声音:“给二爷请安。”
苏姝一怔,阮清川回来了?
她下意识的要从罗汉塌上站起身,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坐下了。
很快,阮清川走进了内室。
秋香和秋桂屈身给阮清川行礼,唤:“二爷。”
苏姝轻咬红唇,一声不吭。
她伸手去拿炕桌上摆着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
阮清川看了妻子一会儿,摆手让秋香和秋桂都退下了。
他低低的咳嗽几声,坐在了苏姝的对面。
苏姝把倒好的茶水径直推到阮清川的面前,白皙的小脸上也没有个笑模样。
她声音清冷:“你润润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