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一件浅绿色对襟小褂,衣衫上有好几处都是泥巴。
脏兮兮的,竟然还是独自一人。
“你怎么了?”苏姝伸手把他拿起来,问道:“跟在你身边伺候的人呢?”
阮宣净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哭的都是泪痕,还乖巧的给阮清川和苏姝行礼,唤“二叔,二婶母。”
他又用手背去擦眼角的泪水,“没有人。”衣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了泥土,又都蹭在了脸上。
“没有人是什么意思?”苏姝秀气的眉头微皱,她拿出帕子给阮宣净擦脸上的泥土。
“她们都不愿意跟着我。”阮宣净自己走出了院子,又不知道去哪里,就胡乱的走到这里了。
她们是谁?
苏姝没有开口再问,但是也猜出个大概。想必是伺候阮宣净的那些个丫鬟、婆子。
阮清川倒是开口问阮宣净,“大过年的,你哭什么?”
“我想娘亲了。”阮宣净低下头,眼泪汪汪地:“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他独自呆在阮家,虽然也能吃饱穿暖,但是身边没有娘亲在,他还是好难受啊。
阮清川低头看了阮宣净一会儿,也没有说别的。
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阮宣净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也同意了。
苏姝牵着阮宣净的手走在前面带路,阮清川就跟在俩人的后面。
阮宣净的手很小,手背上还有小小的窝。苏姝看的心一软。
“二婶母,你手软软的。”阮宣净仰头去看苏姝,天真的说道:“和我娘亲的手一样软。”
苏姝对着他笑了笑,“净哥儿的小手也很软。”
还肉肉的。
阮宣净突然说道:“我娘亲都唤我宝哥儿。”
给孩子起名宝哥儿?想必是十分喜爱他了。苏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便没有吭声。
阮宣净住的地方是个小院子,一进的院落,正房三间,后面是仆从们住的后罩房。
门口连个守门的婆子都没有,庭院里更是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个刚留头的小丫鬟正坐在转角游廊上玩翻绳。
苏姝拉着阮宣净的手走进去庭院,脸色沉了下来。阮宣净再不济,也是阮家孙系辈的二少爷,还容不得被仆从们无视和看低。
穿红色袄子的小丫鬟先看到的阮清川、苏姝和阮宣净,她不知道是不认识还是被惊住了,既不行礼也不开口。
就是愣愣的。
苏姝拉着阮宣净的小手往堂屋走,冷声交待她:“去唤二少爷院子里的管事婆子过来。”
穿红色袄子的小丫鬟一激灵,立刻应“是”,转身就往后罩房的方向跑去。
另外的一个小丫鬟也反应过来,怯生生的行了礼。
不大会功夫。
一个穿深褐色褙子的婆子走进来了堂屋,身后还跟着俩个约十四、五岁的丫鬟。
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圈椅上的二爷和二夫人,以及乖乖靠在二夫人怀里的二少爷。
那婆子右眼皮直跳,屈身行礼,“老奴给二爷、二夫人请安了。”
俩个丫鬟也跟着屈身行礼。
苏姝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就是二少爷院子里的管事婆子?”
那婆子应是,又说道:“老奴姓王。”
苏姝又问那俩个丫鬟,“你们呢?”
“奴婢香草,是伺候二少爷的一等丫鬟。”
“奴婢翠莲,是伺候二少爷的二等丫鬟。”
“既然你们都是近身伺候二少爷的人,是最应该懂得忠心和体贴的。二少爷是年纪小一些,也不假。但他是主子,容不得你们这样欺负他。”苏姝神情淡淡地:“大年下的,让二少爷自己在内院乱走,摔在地上都无人搀扶……你们当真是用心啊?”
王婆子扑通跪在了地上,“都是老奴的疏忽大意,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
她被大夫人特意交待过,不必对二少爷精心伺候的,但是也绝对不敢欺负他。毕竟二少爷是主子,她才是奴婢。今儿这一场还真是意外,要真的论起来,也是香草和翠莲俩个小贱人惹出来的祸端。她们俩是贴身伺候二少爷的,竟然也不管不顾起来。
香草和翠莲一直都是这样对待二少爷的,她们也没有想到今儿会被二爷和二夫人给撞见。
“是奴婢们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香草和翠莲也是立即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给阮宣净磕头,“请二少爷原谅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