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懒懒的偎依在阮清川怀里,“不睡了,还要起来吃早饭呢。”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有些好奇:“夫君,你说孩子……他一天天就长大了吗?”
阮清川应“是”,低头亲亲妻子的额头:“再有八个多月,他就出生了。”
苏姝喃喃自语:“我又期待又有些害怕。”
阮清川侧望着妻子,“害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苏姝摇摇头,“也说不上来。”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会有些害怕在里头的,因为充满了各种变化和不确定性。
“别怕。”阮清川说话的声音很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大约是常年吃汤药的缘故,阮清川身上总要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十分好闻。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窸窸窣窣的起床穿衣。
吃罢吃饭后,阮清川坐在内室的罗汉榻上看书,苏姝在堂屋里给蘅华院的仆从们发封红,每个人都有,都是半吊钱加一把银裸子。
文泉和文昆也得了,俩人笑眯眯的道了谢。
等走出门去,文泉说道:“二爷娶了夫人就是好,咱们也都有压岁钱了。”
“可不是。”文昆小声嘟囔,“以前跟着二爷时,虽说平日里得的东西也不少,压岁钱却从来没有得过。”
阮陵宁捧着折的红梅过来蘅华院了,和她一起的还有阮兰溪和阮兰霄。
三个小姑娘都穿了件大红白狐狸毛斗篷,在漫天雪地里行走,像幅画一样好看。
苏姝笑着接过来红梅插瓶,就摆在内室里。
阮陵宁本来喜笑颜开的,看到阮清川在罗汉榻上坐着,就老老实实的屈身行礼。不止阮陵宁怕阮清川,好像阮兰溪和阮兰霄也挺怕他的。
阮清川倒是和平常一样,温和的摆手让她们起来说话。
苏姝在旁边看的好笑,拉了阮陵宁三人去堂屋里说话。她还给三人每人二两银子的封红。
阮兰溪和阮兰霄都高高兴兴的收下了,阮陵宁却摆手不要。
“二嫂嫂,咱们是平辈的,我怎能收你的封红?”阮陵宁红了脸颊,“……我是溪姐儿和霄姐儿的姑姑呢,不是小孩子了。”
苏姝笑着去拉阮陵宁的手,直接把封红放在她的手上。
她说:“你还没有嫁人,在我心里,没有嫁人的姑娘就都是孩子。你也和溪姐儿、霄姐儿一样的。”
女子在世上生活不易,做姑娘时还能被家里宠着,一旦嫁了人,婆家可是要把你当大人使唤的。
宁姐儿一向是乖巧懂事的,还知道在阮老夫人面前维护她,她自然要多疼一疼她。
“谢谢二嫂嫂。”阮陵宁大眼睛眨了又眨,二嫂嫂待她好,她都记在心里了。
阮兰霄毕竟是个孩子,她看到庭院里堆在墙角的积雪,兴致勃勃的要去堆雪人。
阮陵宁和阮兰溪也都赞同。
苏姝就陪着她们一起堆了个胖胖的雪人,还拿胡萝卜给雪人做了个长鼻子。
阮清川怕苏姝会滑倒,就站在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上看着。他见苏姝认真的和阮兰霄讨论,要不要找一块碎黑色砖块给雪人当眼睛时……忍不住笑了笑。
妻子和孩子玩的很好,还颇有耐心,以后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想必她也会带的很好。
雪人堆好了。圆圆的脑袋,黑色的眼睛,红彤彤的鼻子,看起来十分喜感。
苏姝觉得脑袋太大了,但是阮陵宁却认为脑袋大一些才好看,阮兰霄也觉得脑袋有些大。
一向怯弱的阮兰溪笑的很是开心。
她说道:“雪人的脑袋是很大,但是很圆啊。圆溜溜的,也很可爱的。”
阮陵宁姑侄三人玩到快晌午时才回去。
苏姝刚玩了雪,一双手冰凉冰凉的。阮清川一路给她捂在怀里,领回去了内室。
苏姝很不好意思,她总怕被来往的丫鬟或者婆子们看到,觉得她不庄重。阮清川却不计较,俊雅的脸上都是笑容。
夫妻俩进去内室后。阮清川坐在罗汉榻上,把妻子抱起来坐在他的双腿上。
苏姝:“……”
她挣扎着要下去。
阮清川却搂到紧紧的,他低头亲亲妻子的嘴角,“姝姐儿,你好可爱。”
竟然和霄姐儿也能玩的那样好。
“可爱?”苏姝红了脸颊。
她桃花眼潋滟,去看阮清川:“……夫君,你是在夸我吗?”
有人夸她模样出众,也有人骂她脾气骄纵恶劣,被人夸“可爱”还是头一次。
她好像和这样的词语根本也不沾边。
阮清川忍不住笑出声,伏在妻子的肩膀上,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哪有人这样直白追问的?
好一会儿过去。
阮清川应“是”,双手捧着妻子的脸,很缠绵的一个吻。
他每每和妻子相处,都觉得很轻松愉快,除去他心悦她的原因,还有就是她有一种让人一眼能看透的简单,还透着傻呼呼的可爱劲。
他是个凡事都忍不住多想,又极度敏.感的性子。遇到了行事简单爽快的妻子。或许就是上天赐予他的福气吧。
窗外的雪慢慢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