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梅茹伸手把儿子搂入怀里,泪如雨下。
她抽抽噎噎,“与哥儿……是母亲……对不住你。”
她生下了与哥儿,又保护不住他,何其无能啊?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简直比用尖刀剜她的心都痛!
宋梅茹哭的实在悲切。
苏姝劝慰不住,也不由得也跟着红了眼睛。
林嬷嬷是宋梅茹的乳母,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比疼爱自己的孩子还疼爱她。而今看她难过成这样,眼里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她拿了帕子才眼泪,“姑娘,您身子骨弱,可不能再哭了。”
宋梅茹没嫁人的时候,林嬷嬷就唤她为“姑娘”,透着一股子亲昵。
而宋梅茹嫁了人,她也好久没唤她为“姑娘”了,这次她也不知道为何又唤了。
苏鸿回到松轩就看到这一幕,难免有些感触。
他叹息道:“都别哭了。吴太医都说了,只要按照他开的方子喝汤药,与哥儿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苏鸿说着话,把手里一直拿着的药方子随手给了松轩的一个小丫鬟,“去宁大夫那里抓药吧。”
宁大夫在苏家是有一个独立院子的,也有一个专门的小药房,平时的爱好除了看医书,也时不时去郊外的山上采些草药回来晒上。
苏鸿的话才说完,宋梅茹立刻打断了他,把药方子从小丫鬟手里要回来,直接递给了果儿,“你过去宁大夫那里抓药,就说是我说的,让宁大夫亲自配药,亲自抓药。中途不许任何人插手。”
她停顿了一下,又嘱咐果儿,“你更是要全程盯着宁大夫抓药,然后直接拿回来给我。”
果儿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会这样安排,却还是屈身应了“是”。宁大夫年纪大了,走路也幔,此时刚走出松轩一会儿。果儿走出松轩,抬头就能看到他,便小跑跟了上去。
秋风萧瑟。
就算是午后,吹到人身上也带着冷气。
苏鸿愣了愣。
他终究还是不习惯妻子突然的雷厉风行,“吴太医的话虽然说的也有道理……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严肃吧?”
他就算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吴太医说那样一番话的含义,这会儿也明白了,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与哥儿可是府里的嫡子,谁敢做出这样阴毒的事情来暗害?
都不怕丢性命的吗?
宋梅茹抬眼去看丈夫,觉得他还是一副不上心的表情,心里一阵阵的失望。
她指尖都发颤,“与哥儿是我拿命换来的孩子,他的命比我的命都重要……你说我应该不应该严肃?”
吴太医都指出了他们夫妻为人父母的不留心,怎地丈夫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改变都不曾有。
“我也没说别的,不过是无心的一句话。”苏鸿看到妻子生气,还是低头说了软话:“与哥儿也是我的骨血,我也一样的疼爱他。”
他伸手摸了摸嫡子的头发,许是父子血脉相连的关系,心里涌起温情,“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好,无论怎么样,与哥儿是第一位重要的。”
宋梅茹“嗯”了一声,松开怀里的儿子,拿出帕子擦了眼泪。
她的神色还是不好,心情却平静了些,和丈夫说话,“老爷也忙了一上午,回书房歇一会吧,与哥儿的事情交与妾身来做便好。”
苏鸿应了“好”。
他中午的时候陪着阮清川吃饭,喝了几杯酒下肚,当时还没有感觉,这会儿倒是头疼起来。人也疲乏的很。
宋梅茹看着苏鸿走出了松轩,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个人愣了好久。
“母亲。”
苏姝走上前,搀扶着宋梅茹去了转角游廊的美人靠上坐下,问道:“您能告诉我……吴太医到底给您和父亲说了些什么话吗?”
母亲这样柔弱的人,竟然也能有如此强硬的作派,想必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面对女儿,宋梅茹也从想过隐瞒,她先打发了身边人都退下,三言两语便说清楚了吴太医的意思。
她面露讥讽:“要说府里有谁还惦记着谋害与哥儿的性命?除了赵姨娘母女俩,我不作他人想。”
苏姝去握宋梅茹的手,闭了闭眼,恨的银牙咬断,“母亲,您怀疑是没有用的,总得拿出些证据出来。赵姨娘那样的人,有了证据在手,才能一棍子打到死死的,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再翻身。”
与哥儿是她一点一点抱着长大的,比母亲都上心十倍,若真的论起来,他们姐弟俩的情分和别家的母子情分也差不离了。
宋梅茹扭头去看女儿,“……我晓得。”
她半辈子都活的轻松,没有操过什么心,只知道要收拾赵姨娘,其实还真不知道具体要去怎么做。
苏姝看母亲的表情就知道不妥。母亲的气性一时上来了,强硬可能是有的,但天生性子柔软的人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拿个主意还好。
她抿抿红唇,“搜查证据的事情,母亲不如交给我来做吧。您身体不好,好好将养着便是。还有,这松轩……与哥儿是住不得了。不仅如此,他身边的一干丫鬟、婆子都不能再用。”
宋梅茹抬眼看着女儿,和苏琪与相似的清秀面容带着疑问,“姝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