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窃喜。这样看来,组织里的娱乐生活确实匮乏得紧,十几岁的青少年时刻以捉弄年长者为乐,很难讲这是否是社会心理健康教育一贯的问题。
安室透移回视线,刻意在此时提醒:“不过,你知道的,情报人员一向是不吃亏的利益至上者。”
这里多的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久川埴了然地点点头,愉快地表示:
“当然,我都计划好了……朗姆筹谋已久的任务,你是不是也想参与?”
他捕捉到安室透一秒怔忪的表情,顿时更加得意起自己的安排——一举两得、一箭双雕,既能满足波本在上司前刷好感的意愿,又能减轻自己的工作负担,再没有比这更妙的事了!
“去告诉朗姆,你被我借走了。”他颇为霸道地发言,“在那之后,有这样一个人,我想让你调查……”
他举起手机,那里是是朗姆刚刚发来的线报。对降谷零来说,这正是他在调查组织器官买卖案时所需要的。
——从这方面而言,久川埴此举不可谓不是一举三得。
清水太郎,男,46岁。男人做了一辈子卡车司机,终身兢兢业业、平平无奇,唯一值得注意的,或许是他膝下唯一一名女儿。
清水茜,女,14岁。清水一家家境贫寒,对于难得的老来得女,却是极尽宠爱。清水茜的童年生活顺风顺遂,严父慈母,成绩优良,直到她在初中入学的那年体检,被诊断出不明原因的肝脏早衰症状。
大量肝细胞不可逆地走向坏死,肝脏功能难以维持,小姑娘年纪轻轻已是面无血色,眼白发黄,上腹水肿,瘦如纸片。她入住医院,一天又一天地仅靠仪器维持生命,虚无缥缈地期盼着救命的□□……
但那是不可能到来的东西,久川埴从小就知道的道理,日本医疗系统中四处是特权、钱和交易,凭清水太郎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为爱女筹谋到任何一只活肝。
——但他确实做到了。
朗姆许诺他救命的□□,但是代价,会是什么?
安室透捻着两张薄薄的纸陷入沉思,久川埴坐在他的身边,百无聊赖地切着牛排。
为了表达对临时搭档的信任,久川埴才特别允许波本踏入私人的安全屋,甚至允许他围上围裙煎了两片牛上腰。可惜唯一的客人一点没有感激的意思,全神贯注阅读着朗姆那边传来的资料。
特招来的苦力如此用功,久川埴本该欣慰的,但他莫名不满安室透此时的专注,拎着叉子在他眼前挥了挥。
“朗姆大概认为我们这边不需要知道更多,毕竟我的任务只是在他发来消息的时候,即刻进行移植手术。”
久川埴解释道,“那边特别强调了要等他下令——哼,也不知道控制欲太强的男人容易早衰。”
安室透说:“这个男人肯定有他的特殊。”
……或许可以联系公安调取他的档案与交际网,必要时予以保护。他抱有这样的考量。
一张餐桌上的人,其想法和目的完全是南辕北辙,不过在“针对朗姆”这一点上倒是出奇地统一。
久川埴很高兴他有了针对朗姆的战友,体贴地用拿手术刀的方式切开牛排,然后状似随意地与安室透换了盘子。对面诧异的目光让他有些心虚,于是越发没好气地嗔道:
“用餐时间却把主人家的心血晾在一边,不需要我提醒你这是多么无礼的行为吧,波本?”
“啊……抱歉抱歉。”波本很快反应过来,讨好地笑起来,“是我的疏忽,但我实在想帮上您的忙,蜜勒米尔先生。”
久川埴咬着叉子看他露出没人能拒绝的“蜜糖式”微笑,心道情报人员用这招倒是能迷倒不少深闺少女和富婆,他不会承认的是,此人在餐桌上严肃专注的表情,让他很难不想起自己一生都在过劳的父亲。
忧虑过度不是好习惯,操心多余的事只会给自己和身边人带来负担,这是久川埴从青田诚一郎无能的一生中学来的道理。
因此他很难理解安室透的脾气,久川埴不懂为什么有人能把无关紧要的任务,看得和生命同等重要。如果当初是他站在安室透的立场上,恐怕从一开始就不会招惹朗姆的注意,更妄论以一敌多地去和松田组硬碰硬,他绝不会让自己落到狼狈的地步——不,如果他像安室透那样有选择,从一开始就不会加入这007的黑心组织。
“波本,”他突然产生了好奇,“你……是为什么加入组织的来着?”
“嗯?这需要什么理由吗?”安室透仍然笑意吟吟地望向久川埴,吐出那套已经背熟的说辞,“这很有用,不是么?我以前干的也不过是些情报生意,组织给我的资源,可比那时多多了。”
□□笼络人心的手段也不过是威逼利诱,久川埴料到这个答案,因此不太满意:
“没有什么更准确的契机?比如你招惹到了哪个帮派,或者单纯为了福泽谕吉?”
“嗯哼。”安室透点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目光扫来扫去,“你又是为什么打听这些,蜜勒米尔?只是好奇心可付不起我的报酬。”
不吃亏的性子。久川埴默默腹诽了一番,叹息着投降:“好吧好吧,聊天而已……你真够无趣的,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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