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知道施行了什么法门,竟然还让那两者幻化为圆满之态,安然消散——这番行事,几乎已可称之为“逆天”。
然而,若真是“逆天”之举,这天地气机也当有所改变,引发天劫才对……
可鲁仁环顾周围,再看看那面色平静一片安然的季雪庭,却怎么也看不出旁的端倪——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那位宴珂。
那人骤然改了面貌就不说了,如今鲁仁再看他,才骇然发觉宴珂此人身上竟然隐隐萦绕着一股浩然缥缈的上仙之气。
鲁仁一瞬间就腿软了。
莫不是有什么上仙刻意随行抽查下界仙官的公务不成?
最开始鲁仁还想躲在一旁装死,可眼看着那白发上仙又是抽剑又是各种奇奇怪的不知道打算如何教训季雪庭,鲁仁也再无法昧着良心坐视不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断两人。
他佯装不曾见到之前古怪举动,只专心于仙务上来。
“季仙君,你是怎么做到的,方才……方才那两人……”
鲁仁心中疑惑重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干巴巴问道。
碍于一旁有上仙,他问的隐晦,但季雪庭惯来聪慧,听得只言片语便已隐隐猜到鲁仁想要问的。
白衣仙君看了看自己方才还隐有灵光的双手,坦然道:“我不知道。”
鲁仁:“……”
季雪庭见他脸色变幻莫定,随即又笑道:“不过,我猜应当是瀛山有灵,借了力量予我好让燕燕和小春不至于太过凄凉收场。”
季雪庭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一解释,鲁仁心中疑惑显是更深了一层:“瀛山……有灵?”
虽然世人都道名山大川自有灵气,可鲁仁在上界当了这么久书吏,却从未听说过真有什么山灵之说,不然天界也不至于还要特意派那仙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去那山中当什么山神主了。
季雪庭察觉到鲁仁心中疑窦,眼神微暗。
其实就在今天之前,他也从来不曾相信什么天地万物草木山川自然有灵,直到刚才……
他与山同魂,曾亲身感受过那远古磅礴而沉默的意志,甚至就在此时,他依稀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格外庞大的力量残留在他心魂之中的一点余韵。
至于他刚才全凭魂灵所感,察觉到了那山灵所愿之事,确实也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
“……燕燕所念所想,都已经成过往,而他先前所作所为,虽以无人记得,却终究还是被这天地看在眼里。虽说大道无情,可我却觉得,这天地也许也不是完完全全不曾有情。”
到了最后,季雪庭只是笑眯眯含糊冲着鲁仁说道。
“唉,这,这事可真是的。季仙君,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件事到时候可是要写文书的,那文书呈上去,麻烦可少不了。”
鲁仁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尤其说到文书两字,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就是这山神主副手——正好就是那个写文书的,顿时脸色青白,恨不得就此死过去才好。
“这个嘛,咳咳,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糊弄……”
季雪庭正要开口安抚对方一番,忽然间,胸口中那维系他性命神魂的灵物忽然又猛地震动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恍惚了一瞬,眼前似乎闪过无数影像,然后身形便微微一晃。
“季仙君?”
鲁仁见他不对连忙叫道,正要去扶起,旁边倏然伸出一双手,正是那位身份来历都深不可测,叫人一望就头皮发麻膝盖发软的上仙,提前一步扶住了季雪庭。
然而,扶是扶了,动作却很别扭。
简直就像是把季雪庭当成了个琉璃盏般小心翼翼,而他自己,就像是那玷污了对方的乡间孩童般,痴迷不已偏偏也生怕玷污了对方。
害怕打碎了,又舍不得放手。
……
鲁仁眼观鼻鼻观心,只敢偶尔借着余光瞥一眼那位上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鲁仁就是觉得,这位上仙给人感觉怪怪的。尤其是那一身淋漓鲜血配合着白发银瞳,更是叫人忍不住想起上九霄那位天衢仙君……
额,天衢……仙君?
那个名字印入鲁仁脑海的同时,季雪庭已经按着胸口恢复了正常。
“我没事,别担心。”
季雪庭对鲁仁道。
“不过……我刚才才发现,原来这瀛山之中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去了解……”他眉头微蹙,凝神回忆着自己刚才恍惚中看到的种种片段,轻声说道。
“当然,鲁仙友请不用紧张,如今伥鬼已除,且有天衢上仙在一旁相助,应当可以很快就解决。”
话音落下,他却并未立时等到鲁仁的回答,他疑惑转头,才发现鲁仁已经震惊到呆滞状态。
“宴珂……宴公子……是……天衢……上仙?”
“没错。”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鲁仁控诉地看着季雪庭,几乎有泫然欲泣之感。
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雪庭哑然。
其实早在之前,季雪庭便已经隐隐察觉到,宴珂真实身份不太对劲,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就如同一刻钟前的鲁仁一般,还以为是仙界派人来监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