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内府之内,蛇尾人身的惨白仙人腰侧竟然凭空又生出一截狰狞可怖,满是黑鳞的蛇身。
他与它上身分离,蛇尾却合二唯一,已然成为某种不可言说的畸形怪物。
内府之内,他与那黑蛇不断弑杀着彼此,却根本无法真的消灭对方,反而与那怪物愈发融合。
【雪庭哥哥……】
【我不该靠近他,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再与他在一起……】
【可我现在根本就不是天衢,我只是宴珂……】
【我绝不该再与他交集……我不配!】
【只是偷偷地跟在他身边又有何不可?我并不求他会对我有任何恋慕,只求与他同行一路,仅此而已……】
【我不该与阿雪相认,我不该,我不可……】
【我要的很少,只要一丁点儿回忆,待到两人殊途,接下来漫长的千年,好歹还可以有那么一丁点回忆可供度日。】
【我……】
【你说对不对……我只是想要,很少,很少的一点。】
【我不……】
天衢听着自己心中妄念不断窃窃私语,明知应当抗拒,眼眸中却无法控制地渐渐染上暗色。
他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在季雪庭的胸口,无比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阿雪。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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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
阿雪。
我好想你。
……
……
……
季雪庭自是无从得知,他怀中之,如今已是昔日旧爱。
他一路奔行,迅捷如风,哪怕还抱着一个少年也丝毫没让他那宛若山间白鹿一般的身形有半点凝滞。
没多久,他与鲁仁还有“宴珂”抵达了瀛城城门之外。
与那青州它处凄惨无人景象相比,瀛城附近完全是另外一派景象。那银灰色的城门之外人群熙熙攘攘,都验明身份排队进城,这队伍中夹杂着家畜车马,小儿哭喊,大人叫卖,兵甲呵斥,一片嘈杂,好不混乱。
然而,却也好热闹。
此情此景跟那等大城相比自是不如,可季雪庭一行人自下凡来都已经好几日没见到这般人声鼎沸的景象,如今身处人群,只觉得自己仿佛从幽冥鬼界重回了人间,心下一片感慨。
“实在没想到,这青州……竟然能被经营成如此模样。”
身旁的鲁仁在他身边沉吟良久才感慨道。
虽说眼前景象嘈杂混乱,实在不是他这等清贵仙官所喜欢的,但他也知道,能够在青州这种鬼地方聚集起这么多人,自然是因为此城之主经营得当,才会如此繁华。
季雪庭回头看了鲁仁一眼,早在看到人影之时,后者便连忙收起了纸鹅,整理好了凌乱衣冠,如今看上去倒是个颇有风骨的文人模样。
“确实不错。”
季雪庭也附和了一句。
“……很是不错。”
顿了顿,他又重复了一遍。
也只有真的与他相熟的人才能听出来,季雪庭最后这句,实在是很难得的一句赞叹。
先前隔得远倒不明显,如今离得近了抬头一看,便是再愚钝之人也能觉得此城非凡。那城墙也不知道是何材质,周身遍布着一种金属般的冷光,建得极高。上面留了豁口,须得将头抬到最高才能看到城墙上方还有旗帜在摇,显然是城墙之上还有人专门巡逻布防。再去看那城门,用的是钨铁材质,足足有两人厚,背有数十根泛着金光的熟铁门闸,想来此门一旦闭合,外面便是有千军万马也极难攻入。
“这样的城墙和士兵,怕是放到边境去也够使了。”
鲁仁想起自己在天庭看到的许多报告,再看看眼前景象,忍不住又感慨道。
“可不是吗?就是有个小问题……”季雪庭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什么问题?”
鲁仁问道。
“这城门看得太严了,须得有专门的通行证还有路引身份,仔细查验后才能进去。”
季雪庭指了指城门,无奈开口。
“而此时此刻此地,除了宴公子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两个,都是黑户。”
季雪庭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拉了拉宴珂的手,苦笑着说道。他这么一提醒,鲁仁登时便丢了那斯文模样,指着天便想要骂起来。
是了,这季雪庭与鲁仁原本就是来这青州瀛山当山神主的……
然而,这天下之大,又有谁听说过,有哪个神仙会要靠凡人官府颁发身份文书和路引?也就是季雪庭与鲁仁堪称倒霉中的倒霉鬼,被发配到了青州这种邪门地方,又碰上完全不负责的办事机关,才落到靠着脚走到就任地点还发现自己进不去城门的惨事。
眼看着鲁仁气得胡子都快歪了,季雪庭连忙喊住他,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混进去,至少宴……宴公子还是个有身份的人嘛!”
季雪庭拉住了宴珂的手,柔柔说道。
“就让宴公子说我们两个都是他的仆从,将我们带进城去好了。”
鲁仁一听,胡子登时更歪了:“怎可如此?!这简直是不伦不类!普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