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谢棠礼貌地敲门, 出声招呼:“请问,这里也是魔教的地方吗?”
沈非白瞪大了眼睛,哪有直接敲门问的?前世他作风嚣张, 也没有这么直接。
门从里面打开,伸出了两颗干瘦的脑袋。
他们看了看沈非白, 似乎觉得此人没什么好注意的,接着就在仔细打量谢棠, 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一边看还一边互相对着眼神,像在确认什么。
“斯斯文文, 的确是个书生。”
“手里拿着剑, 会武功。”
“看起来挺穷的。”
“长得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两个人确认完,热情地把谢棠迎进去:“您就是我们堂主的朋友?快请进,堂主交代了,要是看到个拿剑的穷……风雅的书生, 一定要请进来招待。”
“堂主?他知道我会来?”
谢棠坐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变化, 眼角余光注意着他们动作,心里的疑惑堆满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叶慎一个被扔在死人堆里的奴隶,什么时候做堂主了。
“您是我们堂主的天命所归,这是堂主亲口说的,他说了,天天做梦都能梦见您!”两个魔教人摆上好茶,一个人殷勤招待,另一个跑出去报信。
“堂主他马上就来, 您先等片刻。”
真没人管沈非白是来干什么的。
谢棠看到门外的沈非白,犹豫一下,还是道:“你也进来喝茶吧。”
沈非白走进来整个人也是懵的,但看谢棠这么淡然,前世可能他处心积虑接近,没当自己是真朋友,所以就没说实话吧。
现在能把这些让他知道,说明谢棠还不把他当敌人,而是……信得过的朋友?
谢棠:“……”
沈非白这一脸亲切的态度,接地气得有点违反自己的常识。
原来在自己的世界里,沈非白是这个样子的,还好自己前世没见过他,要是和书里写的一样和他纠缠到死,那的确不如娶个老婆回家种田。
彼此不认识还跟着不放,太烦人了。
“谢兄,你竟然已经让人打入魔教内部,做上了堂主,这样里应外合就方便多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沈非白在铲除魔教这件事上,绝对相信谢棠,谁来都没有谢棠做的干净利落。
谢棠端起茶杯,顿住,双眼一眯:“你真想除掉魔教?”
“那当然,魔教盘踞了这么多年,害死的人太多了,能有人像你一样有心除害,我还能不拼尽全力吗?”
沈非白豪气干云。
“那就找几个门派联手,去找圣女南宫雨,让她也来。”
“南宫雨?”那张笑脸僵硬了片刻。
一说起这个名字,沈非白就想起了前世的伤心事,谢棠和圣女这对苦鸳鸯最后阴阳相隔,虽然是自己亲手杀的,但他当谢棠是朋友,从不因此开心。
这俩人还是别再续前缘了,谢棠爱上圣女,身份相差太大,也不见他开心过。
心里下了决定,沈非白忽略这个问题,和谢棠笑谈起来,和前世相比,现在的谢棠太冷淡了。
谢棠喝了两壶茶,水都灌饱了,留下的这个魔教人还想给他煮一壶。
“我要是喝完这壶人还没来,我就宰了你。”谢棠没有波动地开口,掐住他的喉咙,“要是不想,就去准备点吃的来。”
对方全身打摆子,赶紧撤了茶壶,歪七扭八的逃走。
张口闭口还是杀人,沈非白喝着茶,心中叹气,这个人天生这么残忍吗?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回头?
不久几盘炒得还可以的菜端了上来,谢棠刚拿起筷子。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量不算很高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戴着黑铁铸成的狰狞鬼面,让消瘦的身躯显得威武一些,面具下的眼睛看到谢棠时,瞬间陷入了迷蒙。
他看着谢棠,迟迟没有动,以为自己仍然在做梦。
这个在梦里出现千次百次的人,真的在自己面前吗?
主人?师父?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一些纷乱的画面总是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分不清自己是谁,不知道那些是记忆还是幻觉。
此刻,莫名有极度的激动喜悦充斥了他的胸腔,他的心脏疯狂跳动,好像等待了很久的人终于回来了,刻骨铭心的愿望终于达成。
如果幻觉是真的,他在主人的房门前等到了枯萎而死,在师父的身边等到垂垂老矣。
他们一起过了几百年的恩爱生活,主人也一定不会忘记他。
叶慎抬起手,覆盖在冰冷的面具上,想要把面具摘下来,真正让对方看到自己。
谢棠忽然拿起剑,站了起来:“看来是我认错人了,堂主,在下叨扰,请容在下告辞。”
如今叶慎在这里看起来过得不错,灭魔教之事还是算了,自己去赚笔钱,找个地方隐居世外吧,外面的事都可以不管。
沈非白又一次懵了。
“主人,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你忘了也没事,我们可以再认识一次。”叶慎从身后紧紧抱住谢棠,撒娇似的蹭了蹭,把面具蹭得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