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只有李崇和韩维,两个人的桌案上具都是一摞关于南境军费的账目:
“陛下,臣算了几日,这南境的军费确实有些不对。”
李崇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眼前的数不太对他那天在看对账册的时候就有察觉,这几日事忙没有来的及细算,但是现在看到韩维拢的账册确实是不对,但是这不对的却不是南境虚报军费,恰恰相反,南境的军费比想象中要用的少的多。
如今国库中实在是没有什么银子,所以给南境拨的银子其实并不多,能够用就不错了,但是就在这样的军费下,陈青峰甚至还能按时发下粮饷不说,还上报京中,补足了一千兵马。
“陛下,还是不可不防啊。”
李崇微微敛眉,他自是知道韩维说的什么意思,他是怕陈青峰暗中招揽兵马,私蓄金库,对朝廷有二心。
“朕会派钦差前去督军。”
他中午回到偏殿的时候宋离和周书循都已经在偏殿了,不知道宋离说了什么,周书循这一次瞧着他的目光中防备的颜色少了很多,还隐隐带一分亲近,他也有意和这个小舅子搞好关系,便问了一句:
“书循骑射如何?这春闱正好一块儿去。”
“回陛下,臣骑射尚可。”
“尚可就行,多射几个兔子给你哥烤着吃。”
周书循听着李崇提起他哥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心机深沉,欲置他哥于死地的样子,不由得对他哥刚才的说辞也信了两分。
李崇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午膳时就问着眼前这兄弟二人:
“上午都聊了些什么?”
周书循提起这个笑着开口:
“我哥的生辰快到了,这次是整寿,上午我们聊着这一次倒是可以庆一庆。”
李崇对这个想法很是赞同,他知道宋离从前生辰不曾太过大办,今年周家平反,周书循高中,他又是三十整寿,是要好好办一办。
午膳后宋离要服药休息,李崇便打发了周书循去找韩维,有意让韩维好好带带他,这才凑到那人身边,眼睛像是盛着星星:
“上次我记得你说等我过生辰要送我一样礼物,能不能提前告诉我啊,我好奇。”
宋离服了药,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小侍,看着身边人眼巴巴的模样还真故作思考了一下,李崇一看有戏,赶紧扯了一下他的手腕:
“告诉我吧。”
宋离笑了笑,却是对着张冲开口:
“有劳张公公传冯吉入宫。”
李崇愣了一下,对冯吉这个人名还是记忆十分深刻的:
“冯吉?那不是上次在青楼隔壁的那个?”
上次他和这人在青楼中遇到那个玩的格外花的太监,可不就是叫冯吉?
“怎么叫他来了?”
宋离手撑在一侧的扶手中,笑着瞧他开口:
“你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我,你生辰在六月,我
怕那时我已经出京,这生辰礼倒不妨提前给你。”
李崇懵了一下:
“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在冯吉手里?”
不会吧,他耳边都还是上次青楼隔壁那大尺度的画面,啥寿礼能让宋离放在冯吉的手中啊?
冯吉来的极快,见着是正阳宫偏殿,他立刻警醒了精神进去:
“奴才给陛下请安。”
李崇有些狐疑地瞧了瞧他,还是叫了起,宋离垂眸看向他:
“本座让你做的事儿可是都办妥了。”
冯吉自是知道他问的是将直廷司的暗探,牙子都撤换下来的事儿,这事儿他是暗中做的,但是如今陛下还在此处,这...他瞟了一下宋离的脸色还是回道:
“是,奴才都按督主吩咐办妥。”
李崇一脑袋雾水,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但是下一刻宋离便抬手将一枚白玉玉蝉放在了他的手中,开口对冯吉道:
“自今日起,你便不再隶属直廷司,直廷司的冯吉本座会寻个错处处死,今日以后你还有你手中的牙子,暗探皆听命于陛下,不得有误,如若有违,下场你自己清楚。”
宋离御下极严,像冯吉这样身处重要位置的人,一家老小都扣在他手上,冯吉自那日宋离的命令过后便猜到直廷司日后恐怕有变,前几日听到连督卫军都被陛下收回,他一直心有戚戚,只怕直廷司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听了宋离直接将他一并给了皇上,他反而心中大安,立刻跪下扣头:
“奴才此后唯陛下之命是从,肝脑涂地...”
后面一连串的表忠心的话连着从嘴里蹦出来,只是李崇握着手中的玉蝉脸色有些不善,转过头眉头紧拧:
“你这是做什么?”
宋离不答他这话,却低头戳了一下他手中的玉蝉:
“你瞧这玉蝉做工多精巧?这其实是一枚玉章,直廷司最值钱的其实并不是那一支督卫军,而是这枚玉蝉,凭这个玉蝉,可以调阅直廷司临渊阁中这些年搜集来的所有消息,囊括所有朝臣的履历,过往,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李崇看着手中小小的玉蝉瞳孔一缩,这玉蝉几乎就是直廷司信息库的钥匙,有了这个朝中朝臣的短儿都会被攥在他手里,宋离再次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