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吻住那人的唇瓣,不似上次那样的温柔缱绻,而是仿佛放开了自己全部情绪一样放肆随心,那人微凉的双唇带着一丝苦涩的药味儿。
就是这股子药味儿提醒着他宋离经受过的一切,他一只手揽住了宋离的腰,一手请扣住了他的后脑,连日来的纠结都化作了这一刻的胆量。
一波一波的炙热从两人的唇间绽放,李崇的气息逐渐凌乱,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宋离可以轻易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这种肢体相亲的感觉让他陌生,而从心底对这个拥抱生出的一丝沉沦则让他有了恐惧。
唇齿间的节奏越发一致,两人的身体都开始有些热,李崇带着他感受他所有的情绪。
他们的关系和这个时代都让他觉得走到了死胡同中,宋离将自己包裹的太严实了,他十三岁之后的人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他半生的所有付出没有半分是为了自己。
他不信他对自己丝毫别样心思都没有,只是那些心思都淹没在了宋离对自己的身体,对朝堂的顾虑之中。
感受到宋离呼吸的费力,李崇轻轻松开了他,凑到了那人的耳边,任那人嘴硬的再厉害,但是红了的耳朵骗不了人,甚至他能清晰地看到宋离耳朵上细小的绒毛。
李崇凑近轻轻含住了一下他的耳垂,引得宋离顿时瑟缩了一下,张口的声线沙哑间带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魅惑:
“陛下,自重。”
下一秒李崇的笑声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宋离,你耳朵红了。
你明明对我的感情也不单纯,为什么要裹得那么严实,将话说的那么硬呢?”
这几天他也曾想过不再强求,是不是放宋离回他的老家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个想法在冒出来的时候就被他掐灭了。
这么多年的筹谋,每一天的如履薄冰都让宋离慎重于他的每一个决定,他每做一件事儿都习惯性地考虑所有的后果。
他每个决定的出发点没有一点是为了他自己,他权衡的永远是后果和那些他在乎的人,他活的压抑又不自由。
回到老家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放逐,远离他远离他弟弟,最后自己死的了无牵挂,若是他对自己半分别样的想法都没有也就算了。
但是他分明对他有感觉,所以他绝不会让他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选择了牺牲我自己,幸福全人类的道路。
宋离的呼吸不稳,一贯苍白的脖颈和胸膛都染上了浅淡的红色,体内升起了一股让他极为陌生的热流,这副模样让李崇恨不得咬他一口。
李崇在他的耳边耳鬓厮磨,手隔着衣服像小猫儿一样戳着他,手指不老实地在他的身上游走,抬眼挑衅地看着他:
“试试如何?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比在这里打嘴架好多了,嗯?”
手指在那人的腰间微微掐了一下,宋离一直闭着眼睛,唇线紧抿,李崇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他轻声在他耳边开口逗弄他:
“宋督主,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他的手抚过那人清瘦的胸膛,缓缓向下触及到了那人的小腹,他就是要打碎宋离全部的面具,扯开他身上一层一层的顾虑。
宋离骤然睁眼,提了力气握住了李崇的手腕,他毕竟是习武之人,对人体的穴位弱点掌握的很清楚,他的手腕一翻李崇就被迫松了手。
手腕的刺痛感传来,但是李崇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一样抬眸看向了他,宋离握着他的手腕一寸一寸地将他的手拿了出来,目光中一抹狠厉划过:
“陛下是忘记十三岁时候看到都画面了是吗?情愿和我一个太监纠缠?”
那天太后身边那个贴身宫女的话还历历在耳,李崇知道小皇帝之前看到的那些自然会让他接受不了,而他之后对待太监的态度自然也伤了宋离。
他也不顾还被人扭着的手腕,也要贴身靠近,直视那人都眼眸,半点退却都没有:
“是,太监如何了?大梁可有哪条律法规定皇帝不能和太监上床吗?”
他理直气壮的话让宋离一梗,李崇啄了一下他的耳垂,那封奏折让他呕着的气还没有散去:
“朕要的也不多,不过就是不立皇后,不设后宫,这要求劳民伤财了还是祸国殃民了?”
他这些日子一直避着宋离,也是想给两人一些空间,他知道宋离顾虑太多,他们之间隔着的太多,所以他要更快地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他会尽他所能让大梁兴盛强大。
他对古人追求的生前身后名没有执念,他只需要活着的时候对得起他的身份就行了,他只想着等到他能握住一切,有能力护住他喜欢的人的时候,再来和宋离谈。
谁料宋离在亲政大典上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给公然给他选皇后?
李崇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过那人清瘦的脸颊:
“宋离,不提身份,不提朝堂,你对我没有半分的喜欢吗?刚才的吻你不曾片刻沉沦吗?”
宋离撑着软榻的指骨收紧,他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他对李崇动了心思,年轻的帝王步步紧逼,他闭了一下眼睛,过了半天他低声笑了出来,另一只手磋磨一样地捏着李崇的手腕,让那人的腕骨都露出了青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