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叹了口气,冬天本就天冷,加上积雪如此厚,想来更是没什么人晚上会出来了。
不过没一会儿他便看到前面接着朱雀街的一条横向胡同瞧着很亮,一排的二层楼挂满了灯笼,而那楼前也停了一排的轿子,马车,算是少有的热闹地方:
“前面那里是什么地方?”
张冲瞧着陛下手指的方向,心里捏了一把子的汗,小皇帝才十几岁还未立皇后,他躬身答道:
“回陛下,那里是些酒后听曲儿的地儿。”
李崇扫了一眼那彩色的轻纱灯和窗影处露出的红袖剪影,轻轻挑了一下眉。
转而目光落在了身边这个胖乎乎的大内总管身上,这么长的时间,他容张冲在身边,他是谁的人尚且不
论,就冲今日的回话,倒也不是那等惑主奸佞。
车架并未招摇地停在宋府正门,而只是停在了平常下人经常进出的角门,张冲给守门的递了一个牌子进去,宋府森严,守门人看出张冲乃是宫中当差的不敢怠慢,立刻向内回禀。
宋才看到大内的牌子以为是宫内来了回话的,便叫人放了进来。
李崇下了轿子顺着内门往里走,宋才并没有见过皇帝,不过他认得张冲,而此刻这个大内总管规矩地跟在前面一个瞧着十几岁的少年身后,他的眼皮微微一跳。
在看到张冲的示意后立刻下跪:
“奴才不知陛下驾到,接驾来迟,陛下恕罪。”
李崇不认得他,张冲上前提醒了一句:
“陛下,这是宋府的管家。”
李崇目光不禁好奇地四处瞧着宋离的府邸:
“起来吧,不用大张旗鼓的,宋离呢?他院子在哪?朕去瞧瞧他。”
宋才的汗都快下来了:
“陛下,督主在佛堂。”
李崇这才收回目光:
“佛堂?他病好了?怎么去佛堂了?”
“启禀陛下,督主初一十五总会去佛前上一柱香。”
今夜是个晴空,李崇这一抬头便瞧着了那圆圆的一轮明月,这才发觉今日是十五:
“那也带朕去看看吧,朕也上柱香。”
李崇和很多现代的年轻人一样,没事儿喜欢去寺庙逛两圈。
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上香,在求人和求己之间选择求佛。
要说多虔诚其实也不见得多虔诚,要说有多信神佛也不见得多信,但是头却一个不少磕,香火钱一分不少捐。
宋才只好引着李崇往佛堂走,早有人提前去通报,李崇穿过回廊的时候,宋离刚刚推门出来,迎面便看到了刚刚从月亮门步出的年轻天子。
温柔清绝的月光如链般洒下,清辉映照在梅园的处处角落,梅花上的积雪还未全部落下,与月光相映,皎洁如画。
少年人身披一身白狐斗篷从梅园穿过,眉眼含笑,李崇今日心情极好,现在看到这被打理的分外高雅的院子,眼中也露出了两分惊艳。
宋离怎么都没有想到李崇会这个时候直接来他的府上,拱手行礼:
“臣不知陛下驾到,接驾来迟。”
李崇见他身上连个斗篷也没穿自然地上前将人拉了起来:
“朕本就是私下来的,没想着大张旗鼓,穿这么少,进去吧,朕也上个香。”
说完他自己就直接进了他身后的佛堂,宋离的身形僵硬了一瞬,有那么一刻他以为李崇是知道了什么,他转身跟着进去。
李崇已经在香案上自己拿了香,对着那佛像三拜之后磕了三个头,许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自然是希望他还能回去。
第二个他求在异世的亲人都能健康平安。
第三个便是求他在这个时代能不负来一次。
他将香插在了香案上,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那人复杂的目光。
佛堂不是叙话的地方,宋离引着李崇出来:
“陛下怎么这么晚过来?”
李崇望着梅园的月下雪景,只觉得心情更好了两分:
“朕今天是有很开心的事儿,思来想去也没个说话的人,瞧着时间也不晚就过来找你说说话,这园子弄的确实清雅,你喜欢梅花?”
宋离看着这院子里的梅花林,眼前似有追忆,从前的周府梅花最多,尤其是他母亲院中的两棵老梅树,最是别致高洁,不由得轻轻点头:
“嗯,偏爱一些。”
“难得看到这么美的院子,陪朕走走。”
李崇说完之后才想起什么开口:
“你身子可以吗?”
宋离的眼角有淡淡笑意划过:
“只是走走无妨的,陛下请。”
两人的脚步不快,宋离带着李崇穿过梅花林和来时的月亮门,两人走在游廊中,今晚的月色清朗,积雪处处被照的明亮如昼,宋离的声音不疾不徐,给李崇介绍着园子的处处景致。
穿过游廊便是一个湖心亭,两人从桥上走过,走到了湖心亭中,站在湖心亭便能看到湖的两岸种满了梅花,他甚至能听到微风吹过,梅花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的声音,李崇只觉得精神都被眼前的景色为之一震。
他回头正想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就见身边的人有些出神地看着湖岸,那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