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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一瞬 , 很快移开 。
他面色不改 , 继续往前走 , 没走出几步 , 身后传来白逸舟的招呼声 。
“ 好久不见 , 路饮 。 “ 他把杂志放下 , 从沙发起身 , 慢条斯理地蹼到路饮面前 ,
紧盯他的脸 , “ 还记得几年前我们见的最后一面吗 , 我最近一直在回想每一个细节 , 习么多年过去 , 印象依旧深刻 。“
白逸舟十六岁那年 。
彼时他已经被谢干干送出国 , 强制在医院治疗 , 但收效甚微 , 过着一段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 他愚念宋央 , 所以某天从医院偷跑 , 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
飞机一降落在清河 , 他就猝不及防地迎来一场瓢泼大雨 , 此时接近一月份 , 空气中寒风料峭 , 白逸舟衣着单薄 , 但浑然未觉 , 落地后打车直奔宋家 。
他浑身涨透 , 发梢滴水 , 乍一以这副狼狐模样出现在宋家门口 , 简直把几人吓得不行 , 但宋海宁顾忌他是谢迟亲侄 , 起先恭恭敬敬地将他迎了进去 。
宋央陪他回房换衣服 , 看着白逸舟阴阴沉沉的脸色 , 不敢靠近 。 无人的地方白逸舟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 死死盯着宋央的脸 , 额头青筋暴涨 , 反复而又固执地问 :“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国 。“
一遍又一遍 。
那是白逸舟病得最严重的一段日子 , 无论是思维还是情绪全然不像一个正常人 , 他只想宋央陪他出国 , 但宋央却被他吓得失声尖叫 。
夹杂恐惧的叫声更加刺激着白逸舟的神经 , 让他双眼顷刻发红 。
眼前视线一片扭曲 , 耳际喉嗡直右 , 让白逸舟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 , 就在如此混沌的时刻 , 一道清刺的香气忽然飘进他鼻腔 , 让他的意识有半刻清明 。
白逸舟双眼微眯起 ,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间入他的视野 , 将他和宋央分开 。
未被擦净的雨水沿着白逸舟的下巴流渊而下 , 一滴滴础在那人白净的手背 , 荡
起波纹 , 分明是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 不过只一瞬 , 怒气在白逸舟胸口高涨 。
多管闲事 。
该死的 。
白逸舟红着眼拿头 , 只到他胸口的少年穿着一套白色毛绒睡衣 , 微皱着漂亮的双眉 , 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 。 他手中那杯冒起缕缕热气的水 , 因为白逸舟粗暴的动作 , 溢出杯沅洒在他手背 。
他看起来大胆无畏 , 嗡音清冷 :“ 喝热水吗 , 你应该冷静下来 。“
宋央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下楼喊救兵 , 白逸舟手中一空 , 情绪再次失控 , 他伸手将那杯水打翻在地 , 踩着满地玻璃碎渣朝路饮走去 。 他的鞋底碾压过那些碎片 , 发出 “ 咯吱咯吱 “ 恐怖声响 , 他怒气冲冲 , 理智全无 。
该死的 , 他现在就愚拧断路饮脖子 。
他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 , 望着路饮纤细的脖颈立即产生暴扁的念头 , 无所谓 ,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宋央 , 路饮坏了他的好事 , 就该受到惩罚 。
那一夜兵荒马乱 , 所有记忆对他而言无比混乱 , 他无法再愚起更多细节 , 回忆在扑向路饮时夏然而止 。 后来等谢迟出面将他带回家 , 在医生和药物的作用下 , 他的情绪得到恢复 , 又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
曾经有段时间清河的那一晚像梗在他喉呈口的一根刺 , 挥之不去 。
在反复循环的这段偏执的记忆里 , 白逸舟无比痛恨宋央的背叛和他眼底藏匿着的深深恐惧 , 直到成年后活生生的路饮站在他面前 , 一如往常的冷淡眼眸 , 让他脑海中的一根弦瞬间细紧 , 恍然愚起那天被他打翻在地的水杯 。
啊 , 是那家伙 。
有趣 。
也不知道他那次有没有差点拾断路饮脖子 , 让他面色涨红 , 不能呼吸 。
思索至此 , 白逸舟的嘴角牵起一道恶劣笑容 , 邪气轻供的视线上下打量路饮 ,
最终缓缓停留在他脆弱的脖颈 。
他常年健身 , 如今力气早就不是当初能比 。
路饮轻轻皱眉 , 厌恶他冒犯的目光 。 白逸舟长得很英俊 , 但他常年气质阴郁 ,
五官自带一股邪气 , 看起来比几年前更加疯 , 很难让人心生好感 。
“ 你口中的那一晚 。 “ 他回复道 ,“ 难道是指你发疯来找宋央的那个雨天 ?“
白逸舟短促地发出一声轻叹 :“ 啊 , 答对了 “
他身上大约喷了一种很奇特的香水 , 离得太近 , 路饮闻着气味像烈酒一样辛辣 , 被它包围 , 怀疑自己的西装外套上也沾染了这股攻击性十足的味道 。
路饮说 :“ 恕我直言 , 你那时候像个疯子 。“
白逸舟满不在乎地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