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几秒。
而后转身上了另一辆车。
裴茉眸光顿了顿,也收回了眼。
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辛唯月看向这辆车的眼神,很专注,似乎是在等谁的出现。
而不容她多想,下一刻她忽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裴茉揉揉鼻子,心道糟糕。
回到家里,张姨也是刚来这家家里,对东西放置还不熟,裴茉于是给禹景泽发消息,问家里的药箱在哪。
禹景泽说在二楼书房。
紧接又一条:[哪里不舒服?]
裴茉:[感冒,小毛病没事。]
她放下手机,去书房壁柜里找到药箱,冲了杯感冒冲剂喝下。
晚饭之前,禹景泽回到家。
进屋后和昨天不同,视线里没出现女孩笑意盈盈的迎接,他进到客厅,裴茉坐在沙发里,在回头望他。
“回来啦。”
看着不太有精神。
他过去弯下腰,手背贴上裴茉的额头,低声问:“严重么?”
裴茉一凛,摇了摇头。
她从沙发起身,打起精神地笑了笑:“去吃饭吧。”
晚餐阿姨做的菜很丰富,裴茉身体不适,食欲也不太好,但仍坚持吃下一碗饭。
禹景泽看一眼对面,小姑娘明显是蔫蔫的,但吃东西却认真,脸颊一鼓一鼓,像某种松鼠吃东西的样子。
连昨日一口没碰的青菜,也夹了好几次。
他不自觉地看了一会儿。
给她碗里夹了一朵西蓝花。
晚上他去书房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回到卧室里,见裴茉没在,他折步出来。
路过次卧,发现房间门开着一条小缝,里面有灯光。
他脚步一顿,推门进去。
裴茉正给床铺被子,听见身后的声音,回过头。
“在做什么?”
裴茉刚洗完澡,身上是淡淡的花香,说话有些无力:“我今晚要睡在这儿。”
没等禹景泽开口,她解释:“我今晚可能会发烧,夜里有动静,怕影响你休息。”
闻言,禹景泽也看见了床头边已经备好的药,一杯水,以及体温计。
注意到他目光,裴茉又说:“但也不一定,只是高中那时身体素质不太好,每次感冒夜里会发烧,这几年已经好多了。”
初二到高中那段时间里,她住在有秦如之和裴妍的家里,面对继姐多次过分的恶作剧,继母纵容,裴父耳听一过甚至还偏袒裴妍,她从那时就学会了生病时,自己照顾自己。
只有一次,裴妍在零下十几度冬天室外,嗤了她一身冷水,那晚裴茉高烧不退,难受得起不来床吃药,那晚裴父亲自送她去了医院,在病房里赔了她一晚。
裴茉早上醒来,见父亲在病房里没离开,她心里委屈又高兴地以为又拥有了父爱。可裴长峰见她醒来,却是一脸嫌弃地说她。
“你怎么跟你母亲一样,身体总病恹恹的,竟会折腾人!”
裴茉眼里刚涌出感动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最后只低着声,跟父亲道歉。
小姑娘的乖顺没换来裴父一丝心软,临走时留下一句:“以后少做给人添麻烦的事。”
那日起,在她青涩不够坚强的年纪里,便觉得,生病是一件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事。
这种想法刻在骨子里,在大伯家里有时不舒服,她也尽量表现的没有大碍,好好吃药吃饭,乖乖休息。
“我真的没事。”她轻描淡写地说。
时间不早了,她需要早点休息,抬了抬发沉的眼皮,又说:“你回去睡吧,明早不是还要去公司呢,晚安……”
裴茉话音未落,就见禹景泽朝她身边靠近,侧身时,衣料擦过她手臂皮肤,他一只手将退烧药体温计,和水杯都拿上。
另一手牵住她的手腕,低下头:“我们是夫妻,你生病了,该让我照顾你。”
裴茉抬头,望进那双浅色的眼眸,脚下没跟着他走。
下意识说:“会麻烦你。”
禹景泽也看着小姑娘,昨晚她学着适应他,甚至还想亲他。
很显然,她是愿意与他靠近。
并且愿意与他发展为更亲密的夫妻关系。
可眼前他要照顾她,再寻常不过的事,裴茉却表现得与他生疏。
禹景泽眸光微敛,认真看向她,眉眼挑了挑,“是怕麻烦我,还是怕以后若是我病了,你懒得照顾我?”
裴茉温声:“没有,我愿意照顾你。”
禹景泽唇角一扬,把她往身前轻轻拽了一点,没再说别的。
低声道:“你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