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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知遥醒过来时四周一片安静,毫无压迫感。他睁开眼睛一看——房间无比熟悉,果然是回到了家里!他失神地瞪了会儿天花板,房间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是韩韬的家庭医生陈染,看到左知遥睁着眼睛还挺惊讶。
“感觉怎么样?我以为你最少还要一个小时才会醒。”陈染坐在床前的椅子里,给左知遥把脉。
“我晕了多久?”
“大概……”陈染看看表,“四个小时。这种麻醉剂药效猛烈但没有后遗症,所以时效也短。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对劲儿?”
左知遥试了试,除了略微有些手脚绵软外,没有其它症状:“没事。其它人呢?”
“都没什么大事儿。你今天可能会觉得乏力,这是正常的,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左知遥一听就知道这是说有人受伤了,但没死人。
陈染把过脉,判断左知遥没事儿了。但稳妥起见,还是建议他明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陈染家和韩家也是世交了,经营着很大一所私家医院。
陈染离开后,栾叔就进来了。左知遥这个意外惹得他老妈子模式全开,明明陈染都说左知遥没事儿了,可他还是把左知遥当成了重患,蜇蜇歇歇的把晚饭都搬到了床上。
“我怎么回来的?”左知遥按着被唠叨得发晕的额头,端起粥碗。
栾叔说这可真悬!肖雷多拨了一个保全组过来负责左知遥的安全,可是左知遥却嫌带人麻烦,最多只肯接受两个保镖陪同。肖雷犟不过他,又不敢大意,就安排其它人暗地里跟着,尽量别显山漏水,免得遭了左知遥的忌。左知遥的车停在路边半分钟之内没动静,他们就已经警觉的靠过去了,结果还没等靠近,就见一辆修配厂的拖车开过来,打算拖左知遥的车走。这肯定是出事儿了,那还说什么?打吧!于是两边人就动上手了。彩雨广场是闹市,很快就有人报警,拖车上的人连同伴都不及抢回就跑了。
左知遥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听栾叔说完就问:“人弄回来了吗?”那种麻醉剂假扮司机那位也不能幸免,肯定是折在这里了,问题是他落自己人手里了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在肖雷那儿呢。”栾叔这些事儿知道的不细。
左知遥点点头,吃完粥去洗了洗,先打电话给王子先和银根,让他们注意安全,又打电话给肖雷。肖雷说那假司机还没醒,医生判断他麻醉剂摄入量过多,最少也要昏迷六个小时。
左知遥算下时间,估计他也快醒了,问明白肖雷在哪儿,直接就过去了。
假司机还昏着,赤\身裸\体地被拷在铁床上。
“所有的东西都拿去检查了,暂时没什么发现。”肖雷见左知遥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假司机,干笑两声蹭蹭鼻子,“不太……那个雅哈,那谁,赶紧!”胡乱指了个屋里看守的保镖,保镖会意,左右一寻摸,拿起个坐垫挡在假司机重点部位上。
“……”坐垫儿支楞八翘地盖在那人的腰腹上,左知遥真心觉得还不如不挡。这人和他的司机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单凭后脑勺和肩膀就骗他们上了车,实在是他们自己太疏忽了。
“要不先去我那儿坐坐,等这边儿醒了再过来?”肖雷提议。左知遥见完人就想走,但看肖雷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儿,就跟他去了办公室。
肖雷的办公室很大,透着干净利落的武人作风。他们刚坐下韩韬的电话就来了,韩大老爷的电话很简短,就交代了两件事,一件是明天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另一件是检查完立马把自己打包好空运到缅甸。
韩韬的语气温和,不急不缓,却是没等左知遥答话,说完就挂了。左知遥抓着电话有点儿愣:这老东西好像生气了?肯定是生气了。
韩韬近两个月经常去缅甸,原本以为十多天就能搞定的事情一拖再拖,水电站的工程就是谈不下来。周秘书有些着急,韩韬却稳如泰山,反过来安抚周秘书说不急,不过多跑几趟而已。这次他是四天前离开的海城,按照惯例他在那边不会超过十天,也就是说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左知遥觉得韩韬完全小题大做,决定不去理会他,抬头就撞上了肖雷的目光。
肖雷目光挺复杂,他认识左知遥也好几年了,对左知遥的认知和周秘书差不多。开始觉得这个是异常听话好侍候的;后来又觉得左少挺厉害,能抗事儿、有担当;到现在又返璞归真了,就盼着左知遥能草包点儿就好了,对肖雷来说,他老老实实那才是最省心的。奈何这位少爷年纪渐长,折腾的手段也花样翻新,哪棵树上有马蜂窝他捅咕哪棵树,下手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左知遥收好电话,问肖雷:“有事儿?”
肖雷双手扶膝探身盯着左知遥的脸,挺真诚地说:“少爷,您给个实话,您为啥要搅和到百里崖那块儿?是闲的不?”
左知遥目光一动:“韩韬让你查的?”
肖雷大方承认:“可不就是嘛!”
左知遥不禁多看他一眼。坐到肖雷这个位置,未必是最有本事的,但一定是韩韬最信任的。他怎么敢把韩韬给他的任务直接就跟自己说了?
“看啥?!我明白你的意思,男人嘛,就得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