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王爷要说什么?”
慕容骁眉头皱得更深。
这女人,是在嫌弃他吗?
从前总是追着他发花痴,捡到他一根头发都当个宝似的收藏起来,现在却连碰都不让他碰了。
难道她真的已经不是原来的楚昭?
还是说,她在跟他玩欲擒故纵?
呵!
废院里没有镜子,她是不是都忘了自己长什么样?
欲擒故纵也要看脸的好吧!
慕容骁深吸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之前给你验身的嬷嬷失踪了,本王让人找了几天也没找到,本王想着,或许你真的是被人陷害了。”
楚昭愣了下,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所以呢,王爷突然告诉我这些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慕容骁说,“现在老夫人病情已经稳定,本王也知道你是冤枉的,所以,本王打算让你搬回琼华院去住。”
“……”楚昭没说话,下意识抬头望天。
“看什么?”慕容骁问。
“看太阳。”楚昭说,“我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你……”慕容骁又忍不住想发火。
这丑妇,如今越发的牙尖嘴利,一开口就能气得他心口疼。
楚昭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王爷突然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有求于我吧?”
慕容骁迟疑了一下,说:“布政使刘宗乾的老母突发头疾昏厥,请了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本王想让你去瞧瞧。”
布政使是朝廷派遣到地方的官员,不仅主管一省的行政财赋出纳,还担负着替朝廷监督当地藩王异动的重任。
慕容骁想造反,招兵买马都是不小的动静,为了防止刘宗乾向朝廷告密,一直在想办法收买他,奈何那个老家伙顽固得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今日忽闻刘母突发头疾昏厥,慕容骁一下子就想到了楚昭。
倘若楚昭能治好刘母的病,何愁刘宗乾个老不死的不向他低头。
可惜,他这算盘打得虽好,一开口却被楚昭泼了一盆冷水。
“我不去。”楚昭说,“我是靖南王妃,不是乡野郎中,为老夫人治病是我的孝心,没道理去伺候那些阿猫阿狗。”
“你懂什么?”慕容骁立时沉下脸,“布政使对本王是有大用的,你身为本王的妻子,帮助本王是你应尽的义务。”
“是吗?”楚昭不禁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爷前几天才说过不需要我帮忙,我只要老实待着就行了。”
“……”慕容骁噎了一下,气得直咬牙。
这女人真真是小肚鸡肠,那天不过多说了她两句,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拿起了架子。
若是换了旁的事,他大可以用武力强迫她就范,可这治病救人的事,万一他强行将人押过去,这女人一个不高兴再把人治死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而且根据这女人最近的表现,他毫不怀疑她会这么干。
“你说,你要怎样才愿意去?”慕容骁捏了捏眉心,颇为无奈地问道。
楚昭笑起来,一脸占了上风的得意之色:“王爷这是让我提条件的意思吗?”
慕容骁在她得意的笑容里恍惚了一下,不知怎的,竟觉得她笑得有那么一点好看。
真是见鬼了。
慕容骁自己吓了一跳,忙稳了稳心神道:“想要什么就快点说。”
楚昭转着眼睛想了想,说:“我要王爷一个月之内不许把苏侧妃放出来。”
“理由呢?”慕容骁问。
“不想看到她算不算理由?”楚昭反问。
慕容骁哼了一声,自动理解为她在和苏暖玉争风吃醋。
“行吧,本王答应你就是了。”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确定楚昭对他的冷漠就是在欲擒故纵。
两人达成共识,慕容骁当即领着楚昭回到老夫人院里,让老夫人身边的仆妇伺候她更衣梳妆,又叫人备了马车,亲自陪她前往刘府。
马车出了府门,楚昭倚在靠枕上,懒洋洋地挑起一角车帘往外看,边看边在心里默默记下沿途的标识。
这几日她一直困在王府,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出去探探路,没承想机会就送到了眼前。
但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以免慕容骁看出端倪,因此才故意做出不配合的样子推脱一下。
慕容骁丝毫没有怀疑,见她一直往外看,只当她是太久没出门的缘故,便板着脸道:“先别看了,本王有话吩咐你。”
“什么话?”楚昭放下车帘问道。
慕容骁说:“等下到了地方,你不要乱说话,好好给刘老夫人诊治,若能将人救醒自然最好,救不了你也别声张,只要人不死,你就一直守着她,你堂堂靖南王妃,衣不解带地照顾下臣家眷,这个人情刘宗乾想不领都不行,明白吗?”
“好,我知道了。”楚昭点点头,心想这狗男人野心勃勃,冷酷无情,还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果然是个造反的好苗子。
马车拐过两条街巷,便到了布政使的府邸。
楚昭戴上帷帽,随同慕容骁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