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怎么又疼起来了!快点坐下歇歇。”
刘桂英紧张的扶着高苗苗把她往边上的凳子上带,一边还瞪着李家人。
“你们看看人让你们伤成什么样子了?”
李家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今天这事儿看来不能善了了。
村支书也敢紧让高苗苗坐下。
高苗苗扶着额慢慢的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偷偷打量着李家人的表情。
她的伤其实不算太重。
伤口缝了四针,她是特意让诊所的大夫给她头上多裹了几层纱布,好让她的伤看起来重一些。
她就是要吓吓李家人,让他们长个记性,本来有点小矛盾吵吵架也正常,但没想到居然上升到动手,这问题就严重了。
“高苗苗,你是受伤害的一方,你说说吧,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村支书开口就直奔主题。
让李家人拿个章程出来,恐怕吱唔个半天也没个结果,还是问高苗苗来得干脆。
村支书这话一出口,李家人都抬头看向高苗苗,想听听看她想怎么了结这事。
李耿顺心里已经打好主意,要是高苗苗的要求太过分,那他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大不了让她也打破自已老婆子的头,这样大家都公平。
暗暗打定主意,他心里定了定,主动开口道:“这事你们婆媳想怎么了?只要我们李家能答应的,我肯定都答应。”
“老头子……”
李母不乐意了,正要开口说李耿顺,被他堵了回来。
“你少多嘴,这事我心里有数!”
李母一向被李耿顺压得死死的,见他眼睛一瞪心里就先虚了,也不敢再多嘴。
“今天这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了。“
李耿顺是村里有名的犟头,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人,今天居然这么痛快!
反正刘桂英是不信今天这事能顺利解决的。
“行吧,你老李头既然这么说,我也干脆一点,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媳妇确实伤得不轻,流了那老些血,你看看衣领上还有血印子呢?还有,这伤脸上是要留疤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就说你们要我们怎么赔就得了!”
叽里呱啦的说这么一大堆不就是想多讹点钱呗。
李老大看她始终都没说到点子上,不耐烦了。
村支书皱了皱眉,喝斥道:“李老大,注意你的态度!”
年轻人就是耐不住脾气!
李老大平时横,在村支书面前也不敢龇牙,被呲哒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行行行,我不说废话,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今天这医药费,你们老李家肯定是要出了,缝针加上药,还有打了一针破伤风针,一共是五块二……”
“五块二!”
李母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这上的药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这么贵!”
“行,五块二,这钱我们认!”
李耿顺伸手扯了一下李母的衣裳,让她闭嘴。
李母不满的嘟囔,“以前我们哪里伤到了,随便弄点香灰洒洒就算了,现在人就是这么金贵,又是上药,又是打针的,哼,还真是年代不同了!”
刘桂英冷哼了一声。
“你也说时代不同了,从前还给地主老财家做长工呢?你怎么不说了!”
说着又对李耿顺道:“你答应了这么快,是想堵我的嘴吧?你这算盘是打错了,刚才的五块二是医药钱,别的钱我还没算呢。”
“什么,还有别的钱?什么别的钱?刘桂英你想钱想疯了是不是?”
李母失声惊叫起来。
李耿顺皱眉,一张脸拉得老长,带着几分阴郁,“还有什么名堂,一气儿都说了,别大喘气似的,惹人误会!”
李耿顺长着一张容长脸,长年田地里的劳作,使他的皮肤呈现出古铜色。
六十来岁的年纪因为脸上的皱纹看着像七十来岁的人。
眼皮耷拉下来,遮住眼里的光,两片嘴角往下拉着,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很阴鸷的感觉。
刘桂英可不怕他,她又不吃李耿顺的饭。
“是你们怕多出钱吧?我说呢,刚才答应得那么快!”
她嗤笑了一声,继续道:“只想出点医药费就想打发我们,你们可真是想得美!我媳妇流了那么多血,不得要好好养着,这营养费你们要算给我们吧?”
“人受伤了,活干不成了,这误工费也要算的吧?这两样不多,算你们二十块好了,还有那个,那个精神损失费,不多,我也算二十块好了,其他的什么费,我也就不算了,几样加起来一共四十五块二毛,我就算你们四十五块,都是乡里乡亲的,那二毛零头就给你们抹了!”
刘桂英的帐算完,李耿顺的脸一下子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李老大不服的嚷嚷:“哪有你们这么算的!”
李母瞪着刘桂英,叫起来:“你们怎么不去抢!”
“哎哟,头好疼……”
高苗苗蔫头耷脑的坐着,偷偷瞄了一眼李家人的动静,适时的喊了几声疼。
刘桂英说的那些话都是她教的。
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