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远升,高苗苗就算有什么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在村党委开会决议之前,你先让她回家,她家里还有孩子。如果发现她真的有事,再带回来也不迟。”
胡远升冷笑一声,“让她回去,如果她跑了怎么办?”
村支书打着包票,道“都在一个村里住着,知根知底,她不会跑的。”
看高苗苗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比他女儿还要小几岁,就那样让人押着,太可怜了。
胡远升不依不饶,“万一她跑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村支书犹豫了一瞬,点头,“行,万一高苗苗真的跑了,这个责任我来负!”
他也算是做了榕树村大半辈子的父母官,对程家人的秉性还是很清楚的,他相信高苗苗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也相信自己给高苗苗做担保,她就肯定不会害自己。
“我们相信村支书,我们也为高苗苗做担保!”
门口一众人都是村支书一手带出来的,自然都是站在他这一边。
胡远升当然不肯,“你们愿意为她担责任是你们的事,我也有我的职责,高苗苗我是不会放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建明,二贵,把高苗苗押下去,谁再啰嗦,就以同谋罪一起关起来。要是有人不忿想搞事情,我们可以向公安局申请派人手下来帮忙。”
真的要公安局派人下来,那这事就真的闹大了。
胡远升也是想借此表明自己的关系硬的很,连公安局的人都能请得动。
村支书无法,只得再次申明胡远升不能对高苗苗动用私刑,随后无可奈何地带着人走了。
一离开检查队的办公室,村支书马上就叫人去程家报信,希望程家人能想出个章程来。
他也只能帮程家这么多了。
高苗苗被关到生产队边上的一间空屋子里,里头空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发灰的干草,四面的土墙上的泥皮被划得乱七八糟,依稀能分辨出字迹来。
都是一些冤、恨之类的字。
一道铁栅栏门将高苗苗和胡远升分隔开来,高苗苗在里面,胡远升在外面。
“这里以前是关押反革命,走资派的地方,怎么样?环境还不错吧?”
高苗苗揉了揉酸疼的双肩,轻蔑地瞪了一眼他,一言不发的走到墙角,清出一块干净的土方,靠在墙上蹲坐下去,将头埋进臂弯,开始闭目养神。
“臭娘们,我们升哥跟你说话呢!”
叫二贵的手下见高苗苗这副样子,不禁冲她怒吼道。
高苗苗懒得理会这些人,头都没有抬一下。
另一个叫建明的扭头道:“升哥,要不要我们进去教训教训这个臭娘们?”
胡远升看着靠坐在墙角的高苗苗,心情很不错。
猎物终于落到自己的网里,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强扭的瓜不甜。
男女之间的事,还是要你情我愿的才好。
“臭小子,一点风度都没有!苗苗可是我的贵客!说不定还会是你们的小嫂子,你们对她要客气点!”
胡远升这话说得露骨,建明和二贵两个一齐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高苗苗却像是没有听到几个人的对话一般,仍旧安静无声地坐在角落里。
她的脑子里正在高速旋转,她被胡远升送到这里,家里还不知道要怎么着急呢?
特别是三三,还那么小,又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身边,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想到三三,高苗苗心里就一阵阵的揪疼。
都是胡远升这个王八蛋害得她要和三三分离,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烂人好看!
胡远升也确实是抓到了她的把柄。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营业执照的事?唯今之计,得赶快想办法将她的个体工商营业执照办下来。
否则,按照胡远升和她的过节,她这回肯定得栽了。
高苗苗这厢脑子里似万马奔腾各种念头纷踏而至,外人看着却像是她不屑理会胡远升。
胡远升也不以为意,反正急的不是他,他有时间和她耗着。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得学得聪明一点,死犟着没好处!冷了,渴了,饿了,怕了就叫了一声,哥哥来陪你!能躺赢的事,何必苦了自己。”
胡远升这样有岐意的话音一落,建明和二贵便都心照不宣地大笑了起来。
高苗苗皱了皱眉,心里厌烦极了,头也不抬地喝了一声:“滚!”
“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吱会一声。”
胡远升又好脾气地劝道。
高苗苗如一尊雕像一般静静地缩在墙角,夕阳从西面的窗口照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长得老长,黑色的影子长长折映在另一面墙上,支棱着不屈的风骨。
又像是无言的守卫,守护在她的身边。
胡远升最讨厌高苗苗这样。
一个女人家,长得这么漂亮,骨头却又这么硬,太不讨喜了。
他冷笑道:“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说着便带着两个手下走了。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高苗苗慢慢抬起头,望着窗外的火红的夕阳无奈地叹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