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
黄红梅慌了,连忙大声喝斥道:“就为了不想给钱,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不要了!”
“小妹,这话可不能乱讲,爹娘待你多好啊?我刚嫁到高家的时候,还在想呢,小妹真是有福,生在这么好的人家,爹娘当成眼珠子似的疼……”
孙莲花忙不迭附和道。
看着她睁着眼睛说瞎话,高苗苗险些被气笑了,她打断她的话,淡笑着说道:
“是啊,把我当成眼珠子似的疼,所以大冬天天还没亮就喊我去河里洗衣裳,大夏天毒日头底下,叫我下田,为了一块糖,高老大就打破我的头。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恐怕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高苗苗目光直直的盯着高家人,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还要我往下说吗?”
孙莲花不敢和她对视,心虚的转开目光。
家里人从来都不提高苗苗的身世,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高老大恨恨的瞪着她,心里又有些懊恼,本来对他有利的形势现在都反转过来了。
高老头被高苗苗问到脸上,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当初他也是因为一时看高苗苗可怜才抱了回来,扔给了自己的老婆子,他从来没管过她。
不要说高苗苗,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他都没管过。自己的老婆子怎么对高苗苗他不管,他只要到家有得吃,有酒喝,其他的全都不放在心上。
他嗫嚅了几下嘴唇,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说什么呢?反正他一辈子跟在自己老婆子后面,万事都听她调遣,做个甩手掌柜就成。
黄红梅还要狡辩,“到底是哪个破烂货在你面嚼的蛆,你说出来,看我不回去撕烂她的嘴!”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承认,果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高苗苗淡淡道:“不就是你和孙莲花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吗?现在又做出这副模样,真是太可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莲花,你和小妹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黄红梅装傻充愣道。
孙莲花忙不迭摇着脑袋,“娘什么时候说过这个,我怎么不知道,肯定是苗苗听错了!”
高苗苗看着这对婆媳妇装疯卖傻,只觉得可笑极了,“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二十几年前的旧事,村里的老人家应该都知道。我听说你们村的老支书虽然有八十几了,身体却硬郎得很,脑子也很好使,而且他为人最是公正,要不然我们去把他老人家请来,问问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世代住在一起,哪有什么秘密可言?高苗苗的身世老一辈的知道的人很多,老支书当然也知道。
当时农村里丢女婴的事屡见不鲜,高家捡了个女婴回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也就当时会议论几句,时日一久,又都为自己的生活奔忙,谁还会记得这个弃婴。
等她大了,别人更不会多管闲事来捅破她的身世,高苗苗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弃婴。
老支书一向积威颇深,为人又最公正,高家人当然不敢请他过来。
黄红梅立时拒绝道:“你是你娘,你是我生的,这种事当然我最清楚,麻烦人家老支书干什么?”
“不麻烦,我去请。”
程放一见高家人的脸色心里就有了数,“我骑自行车快得很,还不用老支书走路,你们村又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跑一趟很快!”
高家人哪里敢让他去请人。
黄红梅忙拉住他,挤出一脸笑,“他小叔,都是一家人,自己家的事自己关上门解决,就不用麻烦外人了吧?”
“不麻烦,我以为这事还是弄清楚的好,省得你们三天二头的拿着我嫂子爹娘的身份来我家打秋风!”
程放这话说是直白又辛辣。
黄红梅脸上的笑顿时一僵,“他小叔,你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家。”
“程放,你说谁打你们家秋风!”
高老大脸涨得通红,边上人群的哄笑声让他恼羞成怒,连害怕的心也消退了几分,居然敢和程放叫板起来。
“谁答应就说谁。”
程放淡笑着回了一句。
“你,你……”
高老大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你了老半天都没说出下文来。
刘桂英冷冷的瞪着黄红梅,质问道:“你们怕什么?为什么不让程放去请老支书?你们今天来不是口口声声要和我家儿媳妇算帐的吗?现在拦着程放又是什么意思?”
“是啊,让程放请村支书来,把事情说清楚不是更好!”
“对啊,对啊,这事不弄清楚,以后还有得扯皮呢?”
“哼,我看就是高家人怕事情弄清楚,以后没办法再找程家捞好处了。”
“前天高家婆媳还趁程家没人抓了刘桂英养的鸡回去呢?”
“真的啊?”
“嗯,就是。照这个情形,高苗苗肯定不是高家的闺女,要不他们怕什么?”
“哪家父母会忍心把亲闺女嫁给一个残废!”
这个人话音一落立马便有好几个人附和。
别看现在程家日子越过越好,高苗苗刚嫁过来的时候,程枫还是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