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枫,你很好!真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开心。”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虽然也会笑,可是你的笑容从来都没真正到达过眼底,你的心里有堵墙,将我们都挡在外面。”
程枫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高苗苗是细腻敏感的,她所说的一切确实都对,回来几年,他好像从来都没真正开怀笑过。
每回碰到开心的事情,他就会想到牺牲的战友,一想到他们早已长眠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而自己却还活着,他心里就会升出负罪感,怎么可能会开怀大笑?
高苗苗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点了点他的唇,示意他不用说话。
“你的心生病了,心病还需心药医,部队可以治好你的心病,就单凭这一点,我也坚决支持你去。更何况,部队更加需要你,你在部队能做出更大的贡献,我更加要支持你去了。”
“苗苗……”
程枫神情动容,心头涌上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马上就要分离,此刻的温情更要加倍的珍惜。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细细体味着此刻的温情,腹中的三三好像也感受到了父母的情绪,动了一下小胳膊小腿。
程枫和她贴得极近,察觉到后不禁睁大了双眸,像孩子般道:“苗苗,三三刚才动了一下,他踢我了!”
高苗苗的心里又酸又软,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温柔的大掌覆在她凸起的肚皮上,大概是腹中的三三感受到了压力,再次动了动。
那种感觉就像掌心被人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微痒的触感让程枫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和高苗苗的孩子,他愿意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的面前。
“小家伙还挺有劲。”
程枫笑得傻乎乎的。
“一看就是调皮的家伙,以后不知道要怎么伤脑筋呢!反正我想好了,以后要是不听话,就给他一顿竹板炒肉。”
高苗苗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和腹中三三的玩闹的动静,淡淡的开口。
反正她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套,犯了错该打就打,什么快乐教育,她才不信呢!
没有经过棍棒的教育,怎么能算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那些西方鼓吹的所谓的快乐教育就是国内‘奶头乐’的改良版而已,为的就是想忽悠瘸中国的下一代。
“男孩子皮糙肉厚打几顿也没有关系,女孩子细皮嫩肉打坏了怎么办?还是要好好跟她讲道理的。”
一想到会有一个长得像高苗苗一样的女儿,程枫心都要化了,真的打了,他的心痛死。
高苗苗嗤笑出一声,“你也太双标了。三三要是个男孩,以后我肯定把你的话说给他听,等你老了,让他拔你的氧气管。”
可惜程枫听不懂氧气管的梗,一本正经道:“干嘛一定要他拔,我自己拔不行?反了天了,他!”
高苗苗看着他,越笑越觉得好笑,直笑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程枫在边上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高苗苗嗔道:“你呀,就是个女儿奴。”
对涵涵就是这样,以后的三三,肯定又是第二个涵涵。
“女儿奴有什么不好?女孩子乖乖巧巧的,柔柔软软的就该好好保护……”
程枫理所当然道,同时还在高苗苗的肚皮上和三三做幼稚的互动。
“咦,他怎么不动了!”
程枫刷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掀起高苗苗的衣摆仔细观察着她的腹部。
高苗苗平静的躺着,笑眯眯地看着他紧张万分的模样,任他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到处按来按去。
“苗苗,他怎么没应了!不会出事了吧!”
程枫满脸紧张。
高苗苗老神在在地躺在床上,淡然地道:“应该是玩累了,睡觉了。
“小孩在肚子里还要睡觉?”
程枫还是第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高苗苗脸上是一种老母亲般的笑,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耳朵,“傻瓜。”
后者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确实问了个傻问题,嘴角扯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夜已深沉,程枫吹了油灯,拿了把蒲扇给高苗苗扇着风,高苗苗月份重了,特别怕热,常常热得睡不着,他总是给她扇风,等她睡着了自己才睡。
高苗苗躺在床上,心里其实很舍不得程枫走,却也知道自己绝不能拖他的后腿。
窗外一弯新月如钩,银河璀璨,牵牛织女两星隔着银河遥遥相望,不久之后,程枫和高苗苗便也如这两个星星一般分离两地。
墙外草丛里的各草虫鸣声,远处的田野里蛙声阵阵,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屋后的山上时不时的还会响起不知名的野兽的叫声……
在这深夜里,除了人声,这世间依然热闹非凡。
“苗苗……苗苗……”
程枫轻轻呼唤了两声,见她没有回应,就收了蒲扇。
他伸手摸了摸高苗苗的胳膊,见胳膊上的皮肤沁凉沁凉的,便拿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