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光线透过窗户打在高苗苗的脸上。
她正全神惯注的给涵涵梳头发,认真又温柔的模样,让她全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自从有了高苗苗,这个家才更像个家。
程枫不知不觉便看痴了,眼中的柔情似乎都要溢出来。
一种名为温情的东西在这方小天地间流转。
古灵精怪的涵涵突然转脸冲程枫做了个鬼脸。
“爹,羞羞,不起床,睡懒觉。”
程枫和高苗苗都让她这个小促狭鬼逗得笑起来。
晨起吃过早饭后,刘桂英要去镇上买点东西,一定要拉着高苗苗和她一起去,两个孩子也闹着要去镇上玩。
高苗苗想着好久没有去过镇上了,就点头答应下来,本来她是想让程枫和他们一起去的。
一家人凑齐也不容易的,修渠道也都累得够呛,正好可以趁机松快松快,一家人也好痛痛快快的玩一天。
可惜程枫有事,不能和他们一起去。
“你们去玩,等我办完事去接你们。”
虽然心里失望,但正事要紧,高苗苗也没再说什么,和刘桂英带着两个孩子收拾了东西往镇上去。
在镇上逛了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是在镇上吃的。
饭钱是刘桂英付的,就连涵涵都一直在惊叹奶奶今天真大方。
从前来镇上,刘桂英除了给两个孩子买个饼吃吃之外,自己连个馒头都舍不得吃一个。
今天这样表现实属破头荒头一回了。
“咱们也洋气一回,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了,也该犒劳犒劳自己。”
刘桂英如是说。
高苗苗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是该这样,咱们的日子是眼看着越来越好,也该对自己舍得一点。”
刘桂英今天的兴致很高,买了不少东西,眼看着离过年不远了,趁这回来镇上的机会,给两个孩子一个买一身新布料,准备给他们做过年的新衣服。
她还看上了一块花布料,准备买下来给高苗苗做新衣裳,却被她死活给拦住了。
布票都是有数的,还是攒着用到该用的地方,给孩子做新衣服是新年头上,哄孩子高兴。
她一个成年人,又不在乎这个,也不是没有衣服穿,买这个纯属浪费。
“亲家母对苗苗真好,很少有婆婆对媳妇这么上心的。”
周迎芳站在柜台里量布料,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也难怪苗苗现今都舍不得回娘家了。”
“这婆婆比亲娘还好,要是我,我也不愿意回去。”
她一番话棉里藏针。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高苗苗忘本,连娘家都不肯回。
算起来,高苗苗也有些日子没回娘家了,自上回黄红梅带着高家一家人来给她驱邪之后,她确实没有回去过。
在村里倒是遇到过嫂子孙莲花,可是她看到自己像是避瘟神一样,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孙莲花避她如蛇蝎,高苗苗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是以,她与高家那边几乎处于半失联的状态。也不知道村里是怎么传的她。
一个忘恩负义,不孝不悌是跑不的了。
“瞧大伯娘说得,苗苗肯嫁到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家,我感激得很,怎么对她好都觉得不够呢!”
刘桂英向来嘴上是不吃亏的,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
“我真得感谢高家给我教了这么懂事知礼的好媳妇。能干嘴巴又甜,我对她一分好,她都要还十分的,人前人后娘不离口。孩子懂事,咱们做长辈子也得心里有数,不能做些不着调的事伤了孩子的心,这心寒了,想再捂暖了可就不容易了!”
刘桂英笑眯眯的问到她的脸上,“她大伯娘,你说我这话说的在不在理?”
周迎芳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却仍嘴硬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怎么说都是从小养到大的,就算长辈做了什么错事,做小辈的也不该记恨!”
刘桂英脸上堆笑,一副和她拉家常话的架式,嘴里呸了一声。
“要我说,这句话就是个屁话一声,是那些个成天只想着压榨小辈的老东西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狗屁话。什么无不是的父母,要是做长辈脑子犯糊涂,要小辈去做犯法的事情,小的也要乖乖照做?有这样的长辈还不如没有!”
说着,她还一副和周迎芳推心置腹的模样,“她大伯娘,你以后可千万别做这样的长辈,害了小辈不得安生,那就是罪过了,弄得不好,公安还要抓了去坐大牢,听说现在还有个什么,什么教唆罪的,也是要吃牢饭的。”
“呵呵……”
周迎芳淡笑了两声,“亲家这话说得,那哪能呢?”
说着,赶紧将手里剪好的布料塞给刘桂英,“好了,亲家。”
后者笑吟吟地接过布料,又说要称五斤棉花。
周迎芳这回是一点手脚也没敢动,五斤就五斤,称杆子翘翘的。
她惯会看人下菜碟,一番谈话下来,也知道刘桂英不是个好惹的主。
高苗苗全程都没开腔,就看着刘桂英和大伯娘两个人一个绵里藏针,意有所指,一个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她看得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