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鸡蛋。”
涵涵乖巧的脸蛋上带着几分讨好得笑,献宝似的伸出两只小手,亮出手心里得鸡蛋。
“真能干,都能帮娘干活了。”
高苗苗微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得头顶,极尽温柔的夸奖着他们,心里却一泛酸。
流言还是不可避免的伤害到了两个孩子。
一家三口吃过午饭,程枫要赶回工地,高苗苗让他顺便把两个孩子送回学校,自己则准备去给刘桂英送饭。
涵涵和念友一听说要去学校立刻撒了泼。
“娘,我不要去学校,我不想上学了!”
涵涵撅着嘴,背靠着墙边,眼睛红红的望着高苗苗,似乎一下秒就要哭出来。
念友虽然没有像她一样说不想上学的话,但看他的动作表情,大概和涵涵得想法一样。
“不去上学怎么行?学业怎么办?”
高苗苗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想逼两个孩子,可是学校不能不去。
涵涵咬着唇,倔强地看着高苗苗,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的滚落。
“大玲子就没去上学,为什么我就要去!”
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为自己争取,“她在家里还能帮她娘煮饭、洗衣裳、带小弟,娘,我在家里,也可以帮你打猪草,喂鸡……”
“娘,别让我上学了,好不好?我能帮你做好多事情的,还可以在家里陪着你,我想在家里陪你!”
涵涵哭得伤心,念友和她是一胎双生,心灵相通,她哭得伤心,念友的眼睛里也情不自禁地蓄满了泪。
只是不好意思哭出来,只要强忍着。
看到两个孩子哭,程枫嘴唇蠕动几下,心软得一塌糊涂。
反正两个孩子年纪还小,不去就不去了,以后再慢慢劝,哪里能硬不下心来逼迫他们去上学。
“苗苗,你看……”
程枫看着高苗苗,脸色为难。
他知道高苗苗在学习上对两个孩子要求严格,想为他们说情,又怕高苗苗不高兴。
高苗苗叹了一口气,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到他们家完全是倒了个,平时程枫对两个孩子连个高声都没,更何况看到两个孩子哭得这么伤心。
眼下两个孩子一时半会是劝不好了,程枫又要赶着去工地,她只好让程枫先走。
“行了,孩子交给我,你先上工。”
高苗苗这是默许两个孩子不去上学的请求了。
她的话不但让程枫松了一口气,也让涵涵和念友霎时破涕为笑,要不是高苗苗的脸色不太好,两个孩子都要欢呼雀跃了。
程枫又叮嘱涵涵、念友在家里要听娘的话,紧接着骑着自行车走了。
高苗苗要去给刘桂英送饭,两个孩子很殷勤的抢着上前帮忙。
那小心翼翼讨好她的样子,让她又心酸又好笑。
现在涵涵和念友的情绪还很敏感,高苗苗想等两个孩子情绪完全平复了,再问清楚原因,好对症下药。
反正学是不能不上的。
高苗苗收拾好东西,挎着饭篮,锁好大门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去给刘桂英送饭。
涵涵和念友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高苗苗挎着饭篮跟在后面,不时的和路上遇到的熟人打声招呼。
远远的,高苗苗便看到村口的大槐树下围了一圈人,她也没太在意,村口的大槐树下本来就是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聚集之地。
每天清早,午饭后,晚饭后这三段时间是最村口槐树下最热闹的时候。
大家都围在这里消磨时间,再交换一些各家的八卦消息。
以前的高苗苗从来不来这里,现在的高苗苗也一样,因此那些在槐树下聚集惯了的三姑六婆们看见她过来,也都不招呼她过去一起玩,顶多也就是假客气客气。
走近了,高苗苗才发觉这些三姑六婆们原来是争着让人给算命呢。
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热闹。
正想就这么路过,没想到却被人叫住了。
“高苗苗同志,请留步。”
这话说得有点不伦不类的,高苗苗不禁好奇地朝说话的人看去,却不料看到了一个极为不想看到得人——驱邪的道士张怀山。
涵涵和念友也看到了他,忙跑过来挡在高苗苗身前,警觉地瞪着他。
“不许你欺负我娘!”
“坏老头,你又想干嘛?”
高苗苗也很意外,她没想到这个张怀山还敢来村里。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张怀山,心里却仍有些惴惴不安,过往二十几年她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后来她莫名其妙到了七十年代,在这个时代的高苗苗身上醒来,完全打破了她所有的认知。
张怀山言之凿凿的一口咬定她不是从前的高苗苗,她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怵。
虽然那天张怀山并没能将她怎样,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手段呢?
“我和张道长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就不耽误道长给婶子们算命了。”
高苗苗转身就往村外走,涵涵和念友两个朝张怀山做了个鬼脸,赶紧跟了上去。
“诶,高苗苗同志,你别急着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