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本以为两人会沉默着擦肩而过,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目光冷然。
“我以为和你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要不是她拦住去路,自己是决计不会和她对话的。
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撕破脸,却自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高老师不要这么绝情嘛,毕竟我们也共事过几个月。”
王丽娜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很是恣意。
自从高苗苗被迫辞职之后,她自觉赢了她一头,今天再看到她,自然在要她面前显出优越感。
否则就算她再得意,不能在对手面前展现出来,那就好比是锦衣夜行,华堂日宴,没甚趣味。
“你还是别这么叫我,我已经不是村小学的老师了!”
高苗苗望着王丽娜眼里的得意之色,一脸平静,看不出一点儿颓丧之色。
她知道她是故意为之,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说的也是。”
王丽娜笑了一下,语气中带刺。
可惜这种程度的话对高苗苗根本够不成伤害,她想看她难受的愿望是怕是要落空了。
“请你让让路,我还有事,没时间跟你墨迹。”
和她本就不对付,高苗苗说话也不客气。
“哟,这是生气啦。”
王丽娜自以为拿捏住了她的情绪,心里一阵舒畅。
“我没那个闲工夫。”
见她不愿意让路,高苗苗也不想再和她磨牙,走下麦地,绕过王丽娜直接就走了。
后者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要从高苗苗这里找优越感的心思全都被堵了回来,心里顿时闷得不行。
侧头去看,高苗苗脚步飞快,已经走远了。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王丽娜恨恨的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目光如有实质,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眼出来。
高苗苗紧赶慢赶地到了镇上。
这个时间段,供销社没什么人,大伯娘周迎芳正坐在柜台里嗑瓜子。
“大伯娘。”
高苗苗笑着喊了她一声。
“唉,苗苗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周迎芳脸上扬起热情的笑,却并不站起来,仍旧坐着磕自己的瓜子。
“伯娘,我来扯几尺布,再称几斤棉花。”
高苗苗在柜台上搁着的一堆布料里面挑拣着。
听到她是来买东西的,周迎芳脸上的笑顿时显得真诚了许多,不过仍是没起身。
“苗苗,你自己先挑,我这站了一早上了,坐一会儿歇歇。”
“行,伯娘你坐,我挑好了再叫你。”
高苗苗也不在意,自己在柜台上的布堆里挑挑拣拣。
她给涵涵挑了块红色小碎花的面料,给念友挑的是一块军绿色的,又给刘桂英挑了卡其色的料子,准备给她做条新裤子。
“伯娘,这块碎花的料子给我裁三尺,军绿的裁个五尺,这块卡其的料子裁个1米。”
高苗苗撩起外衣的下摆,从穿在里面的薄棉袄的衣袋里掏出一只卷成一团的手帕来。
来这里时间久了,她也学会了用手帕将钱卷起来揣口袋里的行为,觉得一层一层的将手帕揭开露出里面的钱财,特别的有仪式感。
周迎芳见高苗苗掏钱,这才从凳子上起身,拿过她手里得布票放到柜台
随即拿起柜台上的算盘扒拉了两下,沾着瓜子皮屑的嘴唇动了动,“五块二毛五。”
“我还要称五斤棉花,一起算一下拢共多少钱?”
“哟,今天可大发了,你买这些料子,棉花是打算做新棉袄?”
周迎芳不停扒拉着算盘珠,同时嘴上也不停。
“我正好有个朋友是做衣服的,手艺好得很,你去找她,报我的名字,价钱指定公道。”
“三块料子,五斤棉花,拢共是十块三毛钱。”
高苗苗在一堆毛票里面数出十块三毛钱递给周迎芳。
周迎芳接过钱,伸出手指吐了口吐沫,一张一张地数了一下,看数额没错,这才将手里的钱放到抽屉里。
“我朋友那里都是最时兴的款式,连上海这样大城市里流行的款式她也会裁……”
周迎芳嘴里不停地说着,手里拿着尺飞快地在布料上比画了几下,捞起剪刀,嘶的一声,沿着门幅一剪到底。
那动作倒是行云流水,娴熟无比。
还别说,周迎芳为人不怎么样,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
很快,三块面料就剪完了,随即又去称棉花,高苗苗也跟着一起过去。
周迎芳飞快的从蛇皮袋子里抓了几把棉花塞到网兜里,用称勾勾起网兜称了一下,随即又从蛇皮袋子里抓了小半把棉花塞进去。
“五斤一两,算你五斤好了。”
周迎芳将装满棉花的网兜拿下来递给高苗苗,凑近了小声叮嘱她道:“这可是违规的,你别到处声张。”
那模样活似高苗苗沾了她多大的人情似的。
高苗苗并不伸手去接,“大伯娘,我都没看称呢?你再给我称称。”
周迎芳是一贯爱贪小便宜,喜欢做手脚,虽说两人沾亲带故,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