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明霞细问, 方脸大姐看了一眼后面排队的人,对明霞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这样吧, 我看后面这两位同志的东西比较简单,我给他们先结算了, 算完再称你的可行不?”
明霞看出这位大姐话里有话,微微点了点头, 往旁边退了两步。
后面两个人, 一人带了一篮子的咸李干,一人带了十来个红泥咸鸭蛋, 看起来他们都跟这位大姐认识,赔笑着喊了声:“杜大姐!”
杜大姐检查了他们带来的商货,很快就收下, 点了零钱给他们,将他们送出小院之后,把后院门关上, 才笑着对明霞说道:“刚才看你带来的润喉甘梅挺多的, 到时候给你点钱被外人看到了麻烦, 就让他们先了。”
明霞心里正琢磨着润喉甘梅这个名称的意思, 对这位杜大姐的话, 也不急着回应,只点头道谢。
“先称重吧, 这甘梅从下面收上来我们给的是七毛二一斤的价格, 这是我们领导订好的, 我也只能按这个价给你,你看还行?”杜大姐解开装浆浆津果干的袋子,细致地检查起来。
这个价格, 比村镇里供销社给的高了许多,明霞点点头,没有继续讨价还价。
杜大姐随机从袋子里挑选了一粒润喉甘梅,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品了品味道,才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称赞说道:“嗯,你这甘梅腌得比我们上一批口感更好,我们这断货好一阵子了,你是哪个乡的?”
明霞心里把这位大姐说的话过了一遍,大概猜到了些事情。
明霞陆陆续续在白山镇供销社卖过几次浆浆津果脯,而乡镇供销社会将一部分收购的产品供应给上级单位,这应该就是润喉甘梅出现在这位大姐口中的原因。
不仅是乡镇级别,就算是县级单位,也有收集各类物资,向更上级供应的任务。
至于润喉甘梅的称呼,肯定是比浆浆津果干这土话称呼,更形象顺口。
当然,这位杜大姐所说的话里,最让明霞觉得高兴的是,浆浆津果干拿到县城,价格果然比放在白山镇高了不少。
这样算来,明霞这背篓的浆浆津果干,哦,不对,润喉甘梅至少能多卖五块钱。
五块钱,值了!
杜大姐将明霞带来的润喉甘梅一口气过称,核算完分量,有三十二斤。
“你是哪个镇上的?”她称完甘梅,见明霞没有回答,又补了一句。
“白山镇那边过来的。”明霞牵着二花的手,回答说道。
“啊呀,我们上次那批润喉甘梅也是白山镇供销社送过来的,你们镇上的人做这些真不错,不过,那人做得没你好。”杜大姐把这一袋沉甸甸的干果扛起来,也没等明霞回答,又立刻示意明霞跟她往楼里走,“跟我进来,我们出纳在二楼,超过二十块钱,要她那边开票。”
明霞跟上她的脚步,解释说道:“就是山上自家摘的野果子,老人教的法子,晒干了泡,泡干了晒,赚个力气和辛苦钱。”
“可别说,这润喉甘梅,含着效果还挺好,上次才拿了不到十斤过来,没几天的工夫,就陆陆续续的卖光了。我小侄儿前几天贪凉风寒咳嗽,就给他含着这甘梅,缓多了。”杜大姐很健谈,说起话来声腔爽利,语速破快,没几步台阶的功夫,就是一连串的话冒出来。
“哎呀,对了,你们白山镇那边阿佘族的苦梨膏,是有名的好用,就是价格太贵,数量也少,买不起。”杜大姐将一袋干果放到仓库的架子上,再继续带着明霞和二花往前走。
“杜大姐,”明霞听先前两人这么叫,也如此称呼说道,“我这干果蒸晒的功夫,就是向阿佘族学的,腌制果子的汁,是家里长辈以前的老配方,所以味道不差。”
这也是杜大姐之前吃过的润喉甘梅,比不上这批果干的缘故。明霞既然打算以此赚钱补贴家用,便在腌制的过程中,费了心思钻研。
阿佘族制作的苦梨膏和苦梨干,有他们独有的秘方,明霞自然不会不识抬举讨要,但蒸晒苦梨的方法,却不隐秘,阿依小山随口就告诉了明霞。也确实没什么好隐藏的,无外乎是水磨的反复蒸晒功夫。
通过反复不断的晾晒,揉搓,浸泡,将味道渗透进果肉里,苦梨果实因为水分多,肉质较软,最后成为膏状。而浆浆津果实果肉硬实,水分较少,多次处理之后,依然能保持完整的果干形态。
这一批的浆浆津果干,明霞在阿佘族人蒸晒方法的基础上,又加入了周茶娘炒茶的手段。让果干的口感达到既不失去韧劲,又有保留了脆爽的感觉。
与此同时,明霞还找明发云打听他太婆腌制浆浆津时使用的配方。那位喜爱浆浆津果干的老人家,虽然花钱买糖,但还加入了许多山里采集的野生香料植物,让腌制果干的保存期更长,口感层次更为丰富。
这山野果子的事情,明发云也没当回事,又可怜明小丫一人带着四个孩子生计艰难,直接将这些要用的植物种类告诉明霞。
明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