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看。”二花不忿地说道。
明霞听着姐妹俩争相恐后的拌嘴,笑眯眯地舀了一勺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从山涧流出的泉水,沁人心脾,让她一下振作精神。
她放下舀水的竹筒,说道:“来了,姑娘们,既然你们都有想法,那就一人一半,比赛看看谁的味道好。”
明霞一句话,两个小丫头眼中燃烧起熊熊斗志,相望一眼,撒腿往柴火堆的方向跑去。
灶火升起来,黑色陶土盆里加水放入地瓜米,没有灯光的山野小屋,点起了另一堆篝火,一半的胖灯虫被埋在篝火下的土堆里,另一半的胖灯冲,被二花不知哪儿摘来的草茎穿着,整整齐齐地摆在几片宽厚树叶上。
三花的小脑袋凑在明霞腿边,正在结结巴巴地说话。
二花这闺女,老喜欢把自己弄得憨憨傻傻,实际上心里的弯弯道道,最是鬼精古怪。就看她此时模样,一手拿着一根胖灯虫的烧烤串,整个人手舞足蹈,宛如跳大神。
胖灯虫每一次掠过篝火火焰,都会发出细细地“滋滋”声响。
这种烹饪的方式,食物熟的速度比较快,明霞面前陶土盆里的水尚未烧开,一股蛋白质烧熟的香味,已经顺着凉风飘过来了。
“阿姐,你看吧,我的很快就能吃了。”二花靠着大花,将第一串烤虫子递给她。
“我这样更省心。”大花拿着烤胖灯虫,犹豫看了一眼在煮地瓜米的娘说道。
她拿着烤虫子,没有马上塞进嘴里,等二花将第二串烤虫子拿过去给明霞,她才将手上的烤虫子往嘴里塞。
明霞接过二花递上来的烤虫子,像以前每一次吃虫子那样,新奇地研究这只虫子的模样。
经过火焰烤熟的胖灯虫,膨胀许多,比没烤熟之前更胖了,外表一层均匀的焦黄色脆皮,可以看出来年纪小小的二花,烤虫子确实有两下子。
二花看明霞看得久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娘,真的好吃,你还是不愿意吃吗?”
还?
明霞楞了一下,才从明小丫的记忆力找到了“还”字的出处。
都是孩子天然爱着母亲。明霞记得上辈子有一位长辈说过一句话,小孩都是记吃不记打。虽然明小丫对大花姐妹感情冷淡,但她们寻到食物,尝到好东西,还是会第一个想起明小丫。
可惜,明小丫对此一点也没有感谢,看到这两闺女弄来的虫子,反倒气得摔摔打打,骂骂咧咧,说她们遭天谴,害她吃毒。
也是那次之后,大花姐妹俩就不敢把这些东西拿到明小丫面前。
这次估计是这段时间,与明霞相处愉快,看到美味的胖虫子,才忘了之前的事情,又捧到明霞面前分享。
明霞在二花直直的注视下,将烤胖灯虫放进口中。
外表一层皮微微酥脆,略带一些火焰熏烤出来的焦香,里面却又嫩又多汁,让她想起了以前去粤省玩时吃的炸牛奶。条件简陋,没有盐,也没有糖调味,但汁水却带着一丝丝非常清爽的果香甜味。
明火直接烧烤食材,并不是烹饪食物的很好选择,过高的温度,会让食材碳化,表面变得焦黑。但二花却能把握很好,一整只胖灯虫烤得恰到好吃。
在明霞自己的记忆里,她尝过最好吃的虫子,应该是在彩云省那边香辣油炸蜻蜓稚虫,但胖灯虫的味道比蜻蜓稚虫更上一层。
“好吃,真好吃!”明霞由衷地赞美道。她慢慢地咬着,回味着弥漫在口中的香气,眼眶微微泛红。
这个时候,食物的外表再也不重要,味蕾愉悦带来的幸福感,足以抵消掉所有的不畅快。
二花听到明霞的肯定,终于放下心里微微的忐忑,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
明霞又咬了一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二花,今天我去集市上,有一个认识的人,送了我一包东西,就放在篓子里,你帮我拿出来看看是什么。”
这个年代油纸包裹的东西,通常是食物。
“我去拿,二花你继续烤着。”守在不远处篝火旁的大花,听完一把扔掉手里的草签子,一跃而起,撒开小腿,朝着竹篓方向跑去。
快如小旋风,大花怀里抱着那包牛皮油纸,冲到明霞面前,递给她。
油纸不大,拆开折叠的地方,里面放着七八个小树叶形状的食物,明霞捏起一个,闻了闻,判断应该是一种像猫耳酥一样,油炸类的小零食。
这玩意在明霞小时候经常吃,又香又酥,美味极了。不过,随着后来零食大军品种壮大,传统面点小零食,甚至已经不太受年轻人的欢迎了,就连明霞自己也只是偶尔买一两次,怀念曾经的童年记忆。
但在这个年代,只要涉及到面粉和油类的食物,都是寻常人家难得的美味。
一斤这样的小零食,能换好几斤的面粉。
能买得起这些的人,要么是为了送礼,要么就是经济很宽裕。
一份棋盘格的毛衣编织方法,还蛮有价值的。
明霞看了一眼大花好奇的眼神,将手里的小叶子点心送到她嘴里,说道:“尝尝看,挺香的,二花也过来,娘这儿有好吃的。”
二花又两只胖灯虫烤好,听到明霞的喊话,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