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发烧了,意识模糊不清,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偏生这小丫头发烧了,一个劲念叨着她哥哥好看?
顾流之被顾爷爷打趣的万分窘迫,心里不可抑制地渗出一丝荒唐的念头。
突然一个声音像一盆冷水一样浇在他的心头。
“我还这么小,居然对我有想法,怕不是禽兽吧?”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认真地跟顾爷爷说:“爷爷,她才十六岁,我不认为这是个适合谈对象的年纪。”
顾爷爷瞠目,他不过开个玩笑,没想到顾流之这么当真,啧啧啧,顾爷爷忍不住好笑地摇摇头。
“小石头,你开心就好。”
看样子,关于那件事,他要做出一些变动了。
陆荇的这场病来势汹汹,走的也很痛快。
医生说大概是因为长期的劳累,心累不宁,突然放松了才会一下子烧起来,休息个两三天就好了。
果然如医生所料,休息了两三天之后,陆荇就彻底好了,整个人恢复到了之前的活力。
只是在她生病的这两三天,顾流之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生怕她高烧把脑子给烧糊了。
等到陆荇彻底退烧,恢复了之后,顾流之已经归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陆荇挺熟悉的人。
“葛队?你怎么在这里?哥哥呢?”
葛乐成没有说话,只是笔直的站着军姿。
替他解释的是顾爷爷,“小草,小石头回部队去了,之前他应该跟你说过,爷爷这里有个人需要你去做吧?”
“是,我知道,是我耽误时间了。”
顾爷爷摇摇头,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小草,不要总是把错归咎到你自己嗯身上,你也不想生病的是不是?”
听到生病两个字,葛乐成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转了两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走吧,爷爷带你去干活了。”
陆荇以为又是给顾爷爷哪个老伙计看诊,愉快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答应了一声,“好嘞!”
直到眼睛被蒙上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了不同寻常,去给哪个老伙计看诊需要蒙眼睛?不都是直接上门的吗?
该不会……
陆荇想到之前顾流之的秘密任务就是去她们那边寻找杜老,难道就是为了此人去找的?这个人,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吧?
全程,眼罩没有被取下来,陆荇也被顾爷爷叮嘱不要出声,只按照旁边人说的去做便好。
她被引导着将手搭到了一个老者的手腕上。
听到旁边有陌生的声音在说:“小陆,你不要紧张了,现在通过把脉将你感知到的病情说出来便好。”
陆荇点点头,开始号脉。
半晌,她凝重地说道:“我需要换一只手。”
接着,她又被人引导着坐到了老者的另一边,又是一番号脉之后,她脑海里浮现四个大字:病入膏肓!
这个老人,已经油尽灯枯了,如果让她来治,就算用尽办法也不过拖个几个月工夫罢了,顶了天不超过一年。
但若是师父在……
师父在的话,或许还能多个几年?
旁边的人见她沉默许久,手也不曾移开,有些着急地问:“小陆啊,可有法子治好?”
陆荇摇了摇头,“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唉!”身旁之人叹了口气,似乎是挥了挥手,“带小陆出去吧,给……准备后事。”
陆荇被人搀扶着站起来,心里有种巨大的恐慌感,仿佛让这个人就这么走了,她的心就像要被撕碎一般的难受。
“等等!”
她终于艰难的喊了出口,“若是以银针辅以药物,应该可以拖延一年的时间,我的能力,最多只能做到一年。”
话音落,满屋寂静,仿佛落下一根针都能将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好半晌,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说道:“快,快给小陆把眼罩摘下来。”
立马有人上前帮陆荇摘掉了眼罩。
陆荇没敢四处打量,只眼睛一闭一睁地适应着光线。
“小陆啊。”
陆荇转头看向跟她说话的声音的主人,礼貌地应道:“您说。”
男人年纪已经不小,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一双手皱的不成样子,就算是在夏天,都还裂着口子。
他激动地将陆荇的手抓起来,双手握住她的手,“小陆啊,一定要,一定要保住他的命啊,他要是还在,就能保一时安宁,他要是走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小陆啊,你一定要尽力!一定!”
陆荇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陆荇遵从自己的本心,她觉得,这人是应该要救的,就算她救不回来,也应该尽全力拖延他的寿命。
于是她点头,郑重地应下,“您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
或许,之后也可以让人去帮她给师父送一封信。
陆荇掏出银针,却被人眼疾手快地收走了,老人尴尬地跟她笑着,“小陆啊,我们有准备,有准备,不用你自带。”
看他的神色,似乎还在懊恼没有给陆荇搜身,银针这种伤害性极大的东西居然被她带进来了。
不过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