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荇简直尴尬的想用脚抠出三室一厅,她默默的将头稍微后仰了一些,红着脸说:“顾哥,可以松开我了。”
“小丫头!”顾流之轻轻松松的将她放到一边的地上,还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脸红个什么劲,小朋友。”
在地面上站定的陆荇这才发现顾流之头上的蓑帽不知何时掉落了,雨水顺着他精炼的短发往下流。
完了,他的伤口今天才重新包扎!
“我没事……”
顾流之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陆荇打断,她不容他拒绝,从自己头上摘下蓑帽给他戴上,而后跑去捡他那件被风给吹远了的蓑帽。
回来之后拉着顾流之的手往回跑,“顾哥,你那个伤,我不能冒险,万一沾了水感染发炎就麻烦了,你是军人,要死你得死在战场上,你现在赶紧跟我回去看看伤口有没有弄湿,换身干净的衣服,他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你耽搁这半天一天的算什么事?”
顾流之被拉的愣了零点五秒,随即身体本身的反应跟着陆荇跑了起来。
一路上只听到雨不停的往下落的声音,仿佛撞在顾流之的心窝里。
他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家人朋友也都一直觉得他身体强壮不会出什么事,甚至就在他进手术室生命垂危的时候,他的父母还被姐姐妄图自杀给哄回了家……
如今,居然有人跟他说,“你那个伤,我不能冒险”“要死你得死在战场上”。
这种程度的伤,他不是第一次受,这样脱离部队单独出来执行的任务,他也不是第一次接。
却有人第一次告诉他,他的伤,很重要。
顾流之想了想嘴,喉咙跟扁桃体发炎一般被堵的死死的,那句“我不要紧”已经升到咽喉管了,还是被他吞了下去。
算了,就算是领导们也多次跟他说,任务迟个半天一天的不要紧,跟他们相比,郭嘉更不想因为那些不确定的财富失去他们这些已经拥有的宝贝。
所以他难得听劝一次怎么了?
陆荇拉着顾流之一路飞奔回自己家的小院子,好在两人都是跑上路的好手,没有谁拖后腿。
院门敲响时,趴在堂屋桌子上打盹的陆楠被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是,陆荇她妈回来了?
“楠哥,是我们,快开门。”陆荇焦急的声音传来,陆楠这才放下心来,小跑着去开门。
陆荇把顾流之拉到堂屋,去房里取了干毛巾给他,“顾哥先擦擦,把衣服拖了吧,我看看纱布湿了没有。”
原本看着陆荇那么着急的模样,陆楠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听到是怕打湿了纱布,他的担心一瞬间就烟消云散,甚至还有些想嘲讽一波。
“不是,顾哥,就这么点事,你还需要急匆匆的回来处理伤口?有这呢弱?”
陆楠逮着机会就像损顾流之几句,谁让他从小到大都是身边人的榜样,别人家的孩子,要不是他们家爷爷关系好,他指不定也跟其他人一样会嫉妒疏远顾流之。
被嘲讽了的顾流之默默的脱衣服,任由陆荇检查腹部的纱布,低眉顺眼的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陆荇看到纱布只是边缘湿了一点点,松了一口气,“还好咱们回来的早,伤口应该是没有沾到的,这纱布得重新换过,顾哥你忍一下,我先帮你消毒。”
这小心翼翼把顾流之当瓷娃娃的模样看的陆楠感觉牙酸。
他忍不住跟陆荇说:“妹子,就这点伤,不用搞的这么重视,你就当他是个正常人就行了,他以前的伤口还深,泡在水里执行任务回来伤口都泡发了,你猜怎么着,人还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
之前他着急也是因为怕陆荇几拳把顾流之伤口缝的线给打开了,这里的卫生院,可不见得有那么好的缝合技术。
陆荇跟没听到似的,按部就班的给顾流之的伤口消毒,重新缠上新的纱布。
全部做完了,她才很认真的看着陆楠。
“楠哥,不是这么算的,顾哥以前受过的那些伤,都是为了出任务受的,再严重他都没有声张,那是他低调勇于承担的品质,不是我们丝毫不在意他的理由。”
顾流之听的头一点一点的,还冲陆楠嚣张的挑了挑眉,神色好似在说:听到没,那是我低调勇于承担的品质。
而后在陆荇看过来的时候又微微低头,眼眸低垂,仿佛从未抬起来过。
气的陆楠发达的胸肌起伏不定,心里直说顾流之之前学的那些表演还真的不是白学的。
陆荇抿唇看着顾流之,她觉得她是很能体会顾流之扛在肩头的责任的,虽然她没有那么多的民族大爱,但是自从她来到这里,她就知道,那个软弱的妈妈和那个病弱的弟弟,会是她很长一段时间的责任。
为了这两个责任,她不会再喊苦,也不会再叫累,所有压在她肩头的事情她会努力的去解决,并且云淡风轻的跟她们说:“别怕,我在。”
他觉得顾流之也一样,但凡他喊一句痛,呻吟一声,得多少人扑上去关心他照顾他?
可是他没有,他把所有的伤痛背在了自己的背上,扛过去了别人只会说一句,这孩子体质好,恢复快。
顾流之只觉得此刻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