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亲了亲额头:
“睡吧,乖。”
他又俯首在那里,看着她的眉眼,一时不免叹息,想着她怎么可以生得如此精致动人,小鼻子小嘴儿的让人一看便舍不得。
其实在见到阿烟之前,也不是没有女人向他投怀送抱过。孟聆凤之流的不算,也有其他美貌绝艳的女子曾表达过对他的情意,可是那个时候他总是不开窍,就那么错过了。
本以为自己是男女这种事上比较淡薄而已,谁知道后来遇到这么一个祸害人的,只看一眼就忘不了,从此后万劫不复。
如此看了好半响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想着今日从军营中带过来的那个账薄,也该好好研读下,看看能否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谁知道他刚迈步走出没多远,炕上的阿烟却忽而发出“呕”的声音,他忙紧步到了炕边,扶着她坐起来。
阿烟痛苦地皱着眉头,俯首在炕沿上发出呕吐之声,然而也只是干呕而已,并不能有吐出。她只觉得头疼欲裂,肚子里难受极了,就那么火辣辣地翻腾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眸子里的眼泪都几乎要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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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峰以前也是见过不少醉鬼酒醉之后的痛苦,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那个美若天仙温柔体贴的夫人,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扶着阿烟趴在炕头,抬手捶打着阿烟的背,低声道:“看能不能吐出来?若是能,那还好受些。”
阿烟鼻子眼睛里都是泪,因为干呕的缘故,唇边还流淌出口水,她红着眼睛委屈地喃喃:“我好难受啊,肚子里难受,头也疼。”
说着时,便越发觉得自己委屈,眸子里的眼泪就那么啪啦啪啦落下来,一边哭一边道:
“你太坏了,怎么也不帮我,好难受啊!”
萧正峰此时简直是哭笑不得了,又心疼又无奈,又是气她不知深浅胡乱喝酒!
他只能去帮她按压太阳百会和凤池三个穴道,指望着能缓解她酒醉的痛苦,为她解酒。
谁知道他怀里的这位此时根本不是一个乖的,还在那里扒拉着四肢委屈:
“你干嘛捏我,我头好疼啊,我肚子里好难受啊,我还要喝酒,再给我酒……”
她睁着泪眼,可怜巴巴的哭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人打了呢。
萧正峰深吸一口气,一边忍下满心的无奈,一边柔声哄着让她乖顺地躺在那里,好让自己继续帮她按摩穴道。
谁知道这人却越发踩着鼻子上脸了,一只手挥舞着,攥着那个帮她按压的手往外推,口里泣声道:“放开我,你不管我了,你不对我好了,呜呜”
说着这话,还抬起脚丫踢向萧正峰。
这果然就是一只猫,还是一只伸着爪子爱撒泼的小笨猫,萧正峰暗暗无奈,就要按住她让她别动,可是阿烟却依旧是不消停,发着酒疯,口里还嚷着要喝酒,染有凤仙花的指甲刮过萧正峰的脸,顿时一道血痕就那么横空出世了。
萧正峰眸中颜色变深,胳膊一揽,有力的臂膀就这么将她抱起,让她侧躺在那里,抬手去拍她的后背,盼着她能舒服一下。
谁知道他这么一把下去,阿烟呜咽一声,迷茫眸子眨了眨,愣了片刻后,忽而间脸色巨变,身子一动,便哗啦啦地一声————
后来的情景,萧正峰不忍直视。
他只是木然地抬起手,在自己下巴那里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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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后,荼白朱红柳黄靛蓝四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望着萧正峰那黑沉沉的脸。
“将,将军?这,这……”
萧正峰面无表情地抬头:“热水。”
荼白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柳黄大声道:“我去端热水!”说完就撒丫子跑出去了。
靛蓝眼珠儿四处转,最后忙道:“我,我去找干净的巾帕来!”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一个朱红,她个子最矮,平日里动作也最慢,此时她哭丧着脸,硬着头皮上前伸出颤抖的手:
“将,将军……我,我帮着你……帮你扶着夫人吧?”
萧正峰木然地摇了摇头,吩咐道:“不必,出去吧。”
这一次,两个丫鬟吭哧吭哧地抬进来一桶的热水,总算是她们有了一次眼力界。
萧正峰绷着脸起身,抱着怀里那只脏兮兮的小猫儿,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和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这么迈步进了水桶中。
塞北人长得彪悍,水桶也够大,幸亏够大,才能容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