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又道:“忍着,如果疼就想些别的。”
覃照林心里倒还真撞了一点别的事,苏晋这么说,他便径自问出口:“大人,为啥刚才朱十四那个王八羔子说十三?殿下喜欢您?”他朝洞外努努嘴,“俺咋听说殿下要?娶戚家那位小姐哩?”
苏晋手里动作一顿。
朱南羡刚要?开口,戚绫已兜着雪回来了。
他不便多说,割下一角衣衫,做了一个雪囊递给苏晋冰敷。
时已近晚,待苏晋为覃照林缝好伤口,朱南羡便将熊肉烤了与众人分食。戚绫身子骨娇弱一些,受了寒后吃了熊肉惹了燥气,脸色已十分不好。
苏晋见此?,用阿山的凤翅盔盛了雪煮了热水递给她,正要?抬手去碰戚绫的额头?,不料却?被她一躲道:“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苏晋道:“可是你……”
她话未说完,戚绫抬目望见朱南羡朝她二人这处走来,脸上一红,轻声唤了句:“殿下。”然后垂下眸子,与苏晋解释了一句,“大人,臣女是殿下带来冬猎的。”
苏晋愣了愣,回身看了朱南羡一眼。
她想起覃照林方才那句话,一下子明白了戚绫话里的意思,于是道:“是本官逾矩了。”她站起身,将盛有水的凤翅盔往朱南羡手里一递,又道:“劳烦殿下照顾戚四小姐。”
说着,自去火堆旁取了火把,就要?往外间洞穴走去。
朱南羡愣道:“你做甚么?”
苏晋的语气淡淡的:“这石洞没有退路,总该有一个人在外头?守着,殿下是君,戚四小姐是女子
,照林与阿山受了伤,合该由臣去守。”
言罢,她脚步也不停顿,径自往洞外去了。
朱南羡回身看了余下三?人一眼,将手里的凤翅盔交给阿山,叮嘱道:“本王去守夜,你照顾戚四小姐,有事唤本王即可。”
外间洞穴不比里头?暖和,自洞口可看到?外头?呼啸的风雪。
像是谁为山洞拉长一席白茫茫的帘。
苏晋学着朱南羡的样?子,捡了几个石头?砌成一个浅槽,用余下的干柴生了火,还未找到?干净处坐下,便见朱南羡来了。
苏晋愣了一下,不由往他身后的石洞看了一眼,问道:“殿下怎么出来了?”
朱南羡没答这话,反是抬目朝洞外满天满地的风雪望去,须臾,说了一句:“不知大哥怎样?了。”
苏晋道:“殿下早已做好万全?的部?署,且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殿下不必忧心。”
朱南羡“嗯”了一声,扬唇一笑:“大哥比我聪慧百倍,想必一定不会有事。”
苏晋看他一眼,自洞穴的角落里捡了些干草铺好,垂眸问:“戚四小姐可好些了?”
朱南羡道:“大约是普通的风寒,我已让阿山照顾她,等?明日?侍卫在山里找到?我等?,请医正为她瞧过便是。”
苏晋轻轻“嗯”了一声,在干草上坐了,忍了一忍,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怎么带她来冬猎?”
石槽里的火烧得正旺,朱南羡沉默片刻,捡了根木枝将火拨小了些许,才在苏晋身旁坐下:“年关宴当日?,因三?哥的事,我把她带回了东宫,父皇命我带她来冬猎。”
苏晋垂下眸,静静地道:“可是我听说,年关宴上,被十三?殿下选去冬猎的女眷,日?后是要?被殿下纳为妃的。”
苏晋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其实是茫然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从来不是这般不懂克制不知进退的。
是劫后余生的后怕终于令自己的心滋生出一丝贪念,开始盼着要?在这风雪飘零的世间有一丝依傍吗?
她将眼帘垂得很?低,似乎想看清自己的心:“殿下要?娶她吗?”
朱南羡转过脸看向她。
火光灼灼,苏晋的脸色苍白,连一丝该有烈火霞色
也没有。
但他知道她想问甚么。
那答案被他搁于心尖小心轻放,多年以来已成佳酿。
直至此?时,当他将它从饱受岁月侵染的光阴深处捞起,将要?倾吐而出时,却?化作贪婪的一句问:“你希望我娶她吗?”
苏晋沉默地笑了一下:“殿下身为皇子早该纳妃,如此?拖着实在太不该了,我身为臣子,身为御史,早该进言直谏,殿下为天家嫡系,娶妃生子事关江山社稷,这些年臣常与殿下往来,一直未能劝谏,实是臣失责,未能尽忠职守,真是——”
她终于要?说不下去。
被老藤横生交错束缚着的心不知何时早得了一缕春晖,固执地自根底结出花苞,竟想要?盛放。
她别过脸来看他:“我不希望。”
她也是**凡胎,也盼着被所信之人信之,所爱之人爱之。
苏晋一字一句道:“我不希望殿下娶她。”
朱南羡生来一副好样?貌,高挺的鼻,英气的眉,但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淬了星辰一般明亮,越往里看越是有湖光山色,便是坐于黑夜当中,也如身处日?月山川中一般飒然。
正如他这个人,坦率的气度自带浩浩荡荡的光风霁月。
不知不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