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和本体能不能被强行分开……?”
黑发妖怪愣了一下,很快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波动, 带着点狼狈的愤怒道:“等一下, 你在说什么鬼话?分不分的开, 你又能有什么——啊啊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用不着不相干的人跑过来说三道四吧?!本来就算现在这个样子……”
她近乎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 很快就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一阵恼羞成怒,坐着羽毛头也不回的从高高的塔楼上一跃而下,像是风中飘过的一缕鸿雁的羽毛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小小的点消失不见了。
“真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她肯定会后悔然后偷偷摸摸的再找过来的。”吉尔伽美什趴在高高的塔楼上往下看,这种非人力搭建的建筑, 高的近乎于常理不合,站在木制的只到腰间的栏杆旁,仿佛是站到了天与地之间的交界处, 放眼望去能看到世界的尽头。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妖与鬼、人与灵齐聚一堂, 你方唱罢我登场,争端不休笑骂不止,可是在高居苍穹之上的神明眼中,也不过是如同指尖堆出的沙塔, 轻轻一碰就能倒塌。
而体内流淌着三分之二的神之血与三分之一的人之血的王, 就是在那个古老的年代, 天与地之间唯一构架的桥梁。
她手里攥着时代的命脉, 心中摆放着左右摇动的钟摆, 随时能够选择倾倒向哪一方, 把另一条路彻底堵死。
于是天之锁便应运而生, 受命前来约束这世界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道引导神往人的方向去的楔子。
——本来世界的走向应当是这样的。
但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吉尔伽美什抱起怀里的恩奇都, 感受着温热无害的体温,又一次试图揣度自己世界那位高高在上久居天空甚至不问世事的神明的心思……在这漫长的足以把一个智慧生物推向毁灭边缘的时光当中,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
天空之神把王和她的友人送到现代的日本,又毫无意义的将神明们亲手捏造而成的泥偶变成这副样子。恩奇都现在拥有着近似人类的内心却被迫维持着野兽的外形,力量大打折扣不说,还只能依靠着从外界摄取食物和能量维持基本的行动。
这难道仅仅是因为人类的文明兴起而神道逐渐衰落、势力垂危的魔神的垂死挣扎吗?
可是单凭它们又怎么可能把在那个在巅峰时代的诸神赋予的技能封印干净?
相处多年,乌鲁克的王从来戒备着、也不曾小觑那些统治了美索不达米亚数千上万年的强大力量。
所以恩奇都过了这么久都没能冲破魔力的封印,只有可能是在来到日本之前,就被‘设定了变化的条件’。
但这也是吉尔伽美什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说来到现代之前,她不了解历史,还可能对于恩奇都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心有疑虑,那么现在翻看了无数翻译版本的苏美尔神话又和另一个自己接触过后,就连猴子也能察觉到自身面对着的险恶未来,和神与人之间的争端。
阿努弯下腰摸摸王的脑袋之后,笑眯眯的随手把人送过来,总不能是想不开要提早树立两个不可能讲和的敌人吧?
不存在的。
吉尔伽美什坚信那个老不死萝莉控还特意维持着年轻英俊外表的神的笑容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阴谋的第一步……第一步是把恩奇都变成猫咪。
——天空之神的脑子终于在几万米的高空被缺氧环境和冷空气吹傻了?!
其实他是打算用变成布偶猫的恩奇都色诱王吧!
可是怎么想都还是本体更有优势啊!
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把自己的杀手锏挂上削弱debuff的操作究竟有什么意义。少女的王在高空中吹了半天风,被冻得脸蛋通红,老老实实抱紧长了一身又厚又长得皮毛的布偶猫下楼来,发现开启了人生Hard模式的藤丸立香少年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茨木放他们过去。
但是茨木不为所动,而且这次还拉了一个头脑灵活的奈落可以一逞口舌之利,难得把其他人怼的没话说,半晌,脑回路完全搭不上边的一人一鬼对视片刻,黑发蓝眼睛的人类狞笑着掰了下手腕:“不听话的小孩子就是要被教训啊啊啊!茨木你不让开的话我们就以武定胜负吧!”
虽然身为御主可以强行使用令咒,但是立香也不是那种完全把英灵当作没有思想的使魔指使的类型,在Berserker明确说出不放他们过去是为了御主本人好的决定之后,就连酒吞都耸了耸肩膀表示没办法说服有些时候比较一根筋的小茨木:“既然Master也不想用谎言糊弄过去的话,就随随便便的打一架吧~当作是模拟训练,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我们赢了话,就要放我们走,说定了呐,茨木。”
“那时候吾就跟着你们一起走!不过话说回来,这算是工伤吗?有补偿吗?”
立香面不改色道:“如果你跟着我们一起走的话,吉尔伽美什王那里有很多糖果。”
“……”
吉尔伽美什正好听到这么一句,脚步一顿:“杂种谁准你用本王的零食讨好自己的部下了!想打架吗?!”
“咦——等等您什么时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