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脸上的异样表情便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仍是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你还真的说错了,我啊,现在真的是一把老骨头,都有些老糊涂了,哪里能比得上你的智慧韬略呢,你就别恭维我了,我这听了一辈子的恭维,现在就想听些真话。”
“太上皇陛下,我说的真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我是真心认为陛下智慧谋略不弱于我的。”吕钰抬起了头,眼中双眸清澈如水,不带有一丝杂质,让人一看,就会下意识认同吕钰的话。
李渊见状,不由得一怔,但下一刻,他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恭维也罢,真心也罢我的冷暖自己知道,不过能被这享誉天下的大唐帝师夸奖,我也很开心啊。”
两人相互落子,大约两刻钟后,棋盘上已经有一半的地方都是棋子了。
黑白棋子相互交缠,两方打的也是难舍难分。
此时白棋稍占上风,李渊的黑子则是稍有弱势,但棋局刚到一半,言及胜负也还有些过早。
“太上皇陛下,今早我来皇宫时,曾遇到一个挂摊,看到一个算命先生,街坊邻居都说他很准,我就去算了一卦,陛下知道我算的是什么吗?”吕钰忽然跳转了话题,说道。
李渊听到吕钰的话,原本即将落子的手,在空中微不可查的一顿,但很快,他便继续落子,只是吕钰明显发现李渊的落子,与李渊之前的节奏有着差异了。
他眼中精光一闪,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李渊笑着摇头,说道:“我可没有你的智慧,哪里能知道你算的什么。”
吕钰说道:“我算的是接下来的运势,陛下知道我的运势如何吗。”
“如何?”李渊问道。
吕钰说道:“他说我接下来的风吹云的运势,说我会如同无根之云一般,被风吹散,当时我听了就勃然大怒,明明我现在备受皇上器重,又有功劳在身,怎会是无根之云所以我当时就说他解签解的不对。”
“太上皇陛下,可知我后面是怎么解签的?”吕钰深深地看向李渊,说道。
“怎么解的?”
吕钰微微一笑,说道:“我现在乃是陛下亲自御封的一字并肩王,是数蛟而且又受陛下如此器重,未来还要更为陛下排忧解难,为大唐创立万古基业,所以应当这么解。”
“我为蛟,又遇风云,便应当是蛟龙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
未等说完,吕钰直接站了起来,向李渊一拜,说道:“陛下,我忽然想起还有重要公务需要办理,要立即离开,不能再陪陛下,还望陛下海涵!”
李渊闻言,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公务要紧,以后有空再来陪我下下棋聊聊天吧。”
“是!”
很快,吕钰便大步离开了宫殿,偌大的宫殿里,只留下李渊一人。
李渊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看着吕钰离开前所下的最后一步,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只见在自己的重要位置,吕钰一颗白棋直接落下,那颗白棋简直就是屠刀一般,直接将自己的大计拦腰斩断。
虽然这盘棋没有下完,但李渊却也知道,自己大计被斩,这盘棋,自己彻底输了。
“只看你最后一步,便知你的棋艺不弱,但却与我纠缠了这么久最后又用言语试探,是发现了什么吗?”
李渊眉头紧锁,低声自语着:“蛟龙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便什么未说完的那两个字,是什么?”
他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面色十分凝重:“不愧是被誉为千古第一奇人的帝师吕钰啊,无论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你真的有所发现了什么,都留不得否则,我大计难成啊!”
吕钰离开李渊的宫殿,眉头也是微微皱着。
他眼中不断闪过道道思索之色,在苦思着今天与李渊的斗智斗勇所获得的收货。
虽是李渊掩饰的非常好,但吕钰仍是从中找到了一些马脚。
“从与我见面开始,便将自己所有颓废的一面都展示给了我,仿佛生怕我不知道你有多颓废,有多服老一样....”
吕钰心中思索着:“若是你不这样做,或许我真的不会太过怀疑你,但你做的未免有些太过了,这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实在是让我难以不怀疑你啊!”
“古人最重名,谁都希望有一个好的名声,我不相信你一个大唐开国帝王会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但你却又是大摇大摆的看着舞姬,又是和我说你各种糊涂,这种仿佛置自己名声地位于不顾的样子,让我如何相信你没有问题?”
吕钰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边走,一边自语道:“而且在刚刚我用算命先生试探你时,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在我的天眼下,你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瞒得住我?”
“现在看来,对付我的事情,就算不是你在主谋,也与你必定脱不了干系!”
这一次来找李渊,经过吕钰的各种试探,终于是确定了李渊的问题所在,只是要如何解决这件事,吕钰却也有些犯了难。
毕竟李渊的身份太特殊了,用对其他人的方法绝对不行。
总不能看李渊不顺眼,把太上皇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