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还是沉默。
宋锦短暂地回顾了一下自己见到方季安时的场景,恨不得敲一下自己的笨脑门。
当时,她第一句话问的也是周彧。
她想,只要周彧找方季安对一下供,她的马脚只会露得更明显。
宋锦心急如焚,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我妈说小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让我马上来医院一趟。”
“还要我重申一遍吗?”周彧盯着宋锦,说,“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宋锦故作镇定回应道:“我问了方医生,我想,能在这里让一个病人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也只有三哥才有这样的本事。”
周彧咄咄逼人:“只是这样?”
宋锦用着一副貌似无邪的模样问:“不然呢?”
周彧轻嗤一声,眼神里闪过一抹讥诮,说,“那锦儿就不好奇,我方才为什么会火冒三丈吗?”
宋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表现太过镇定了,只能给自己找借口:“三哥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
“你倒是很会给我戴高帽,”周彧扫了女人低垂的眼眸,说,“但锦儿的反应,更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宋锦只觉得心口跟一块大石头猛地压下来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起来。
她垂死挣扎,小声道:“三哥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是吗?”男人的语调明显比先前犀利了几分,“或者,把刘媛媛叫到这里来,锦儿就能明白了。”
听到刘媛媛三个字,宋锦顿时不淡定了。
如果说先前周彧只是在暗示和试探她,那此刻,他就等于跟她亮明牌了。
宋锦清楚,周彧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更多。
她只能将计就计,用着失落的语气说,“她还是去找三哥了吗?”
她虽然要担责,但不能担算计的责,只能担隐瞒事实的责。
但下一秒,她却听到周彧反问道:“不是锦儿你——授意的吗?”
闻言,宋锦心口狂跳,一脸错愕地看向周彧,又听到他说,“你前脚刚回来,她后脚就找过来了,要说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信。”
宋锦早料到自己这一次的算计会被周彧察觉,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只能继续演:“三哥怀疑我?”
“是。”
周彧回答的果决,果决到另宋锦诧异。
她应付得越来越吃力了,却又听到周彧问:“如果我没猜错,早上你匆忙离开,就是去见刘媛媛?”
宋锦略感惊讶,迎上周彧的目光,问:“所以,三哥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怀疑我了?”
周彧神色讥讽:“要怪,只能怪锦儿你找的借口太过蹩脚,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受伤后,我就跟你们台长打过招呼,不允许他在任何情况下打扰你养病,讽刺的是,它竟成了验证你言语真假的证据!”
周彧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宋锦这才恍然大悟。
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周彧,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演戏。
“我只想问一句,”周彧见宋锦没吭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她是可以直接向他求助的,她也应该清楚他不会拒绝她,但是为什么,她一定要借另一个人的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在利用他。
想到这,周彧怒火攻心,脸上跟蒙了一层霜,冷的不敢让人靠近。
宋锦想跟周彧道歉,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夹缝中生存本就不易,而此刻,她还要担心周彧会因为此事迁怒宋家,迁怒刘媛媛。
她只能继续讨好他:“三哥,我错了,小雨做出这种糊涂事,我实在没脸继续向你求情,我……”
“所以你就联手外人来算计我?”
一句质问像钻块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宋锦的脸上,生生的把她接下来的话给压了下来去。
宋锦知道,她没机会了。
周彧已经把她的行为定义为算计。
他说的也没错。
但宋锦的心,忽然跟被利刃猛地刺了一下,一瞬间,悲伤像洪水猛兽般向她袭来,让她无法抵挡。
她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但她没得选择。
“到此为止吧,”男人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我不玩了。”
周彧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病房。
久久,宋锦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可当她人追出病房时,周彧的身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宋母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宋锦刚按下接听,就听到了宋母的咆哮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小雨说沈家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这是真的吗?”
宋锦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我现在就去病房。”
片时,宋锦跟宋母和沈清雨碰了面。
刚进门,沈清雨便迎了上来:“表姐,怎么样?周总怎么说?”
宋锦叹了口气,说,“他主意已决,只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昨晚不是已经谈好了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宋母如热锅上的蚂蚁,“锦儿,要不你再给周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