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好像明白了。”
“愚蠢的容器,你……明白了?”
嗖!
下一秒,郑修跃向高空,晴朗的青空划过一道扭曲的光影,几乎不可查觉。
咚!
一位中等身材的白袍僧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半空中,一脚重重地踩下,踩在郑修不久前与橘猫隐匿身影交谈的位置上。
轰隆轰隆!
僧人那一脚力若莾牛,坚固的宫墙在他脚下如同纸糊一般,被踩出了一个巨大的脚印。紧接着,宫墙崩塌,碎石簌簌落下。
“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
那一脚所掀起的爆风吹开白袍僧人的兜帽,露出一颗光秃秃的脑袋。
僧人容貌俊美,气质超脱凡俗,他足尖在半空轻轻一点,向后一跃,落在另一处墙头上,稳稳地站着。
光头僧人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破墙,眉头一蹙,若有所思。
在光头僧人动手后不久,数位白袍僧侣几乎不分先后,将那空荡荡的地点包围。
有人十指勾着无形的丝线。
有人兜帽下口衔芦苇叶。
有人袖下伸出一柄细剑。
“呵呵。”
光头僧人双手合十,面露微笑,衣袂飘动,动若清风,落回地面。
他走回长公主身边:“让公主殿下受惊了。”
“无妨。圣上还睡着呢。”长公主的声音甚至听不出半丝惊慌,她从容地拍打着怀中婴儿的背部,安抚婴儿,笑道:“有刺客?”
光头僧人重新将帽子戴上,他俯身从残垣断壁中,拾起了一片湿漉漉的鱼鳞。盯了片刻,哑然失笑:“或许,只是一只老鼠……一只偷吃鱼的老鼠。”
“深宫中竟会出现老鼠,来人。”
长公主手腕一抖,铃铛声响动,很快一位身着官服、发须银白的老官,颤颤巍巍地被传唤到长公主面前。
“小的……敬事房主管……见过……”
“拖下去吧。”
长公主在纱帐内不耐地打断老人的话。
老人惨叫着被拖了出去。
下场不得而知。
“本宫要与圣上沐浴更衣。”
“传下去!长公主与圣上沐浴更衣!”
“传下去!长公主与圣上沐浴更衣!”
“备汤!”
“备汤!”
所谓“汤”,就是一池飘着瓣的热洗澡水。
隔着几道墙,不远处,一声惨叫惊起飞鸟无数,惊慌地远离皇宫,赫然是不久前被拖下去的,敬事房主管的声音。
长公主微笑着捂住婴儿的耳朵,婴儿神情恬静,不受惨叫影响。
“知道是哪来的老鼠么?”
遮住面容的光头僧人,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或许,是从城外钻进来的吧。”
“哼,本宫外出祈福不过一个月,什么飞蝇蚊鼠都敢往宫里钻了。”长公主的声音中透着丝丝冰冷:“查,看是哪里来的老鼠这般大胆。”
一旁,白袍僧人悉数跪下,除了秃头那人。
他只是笑着朝长公主拱拱手,兜帽投下阴影,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
“范谣,遵命。”
……
……
“和尚,叶,喜儿,楚素素。”
远处,在幻彩纱衣的掩饰下,郑修轻松避开几人探查,负手立于高楼,将远处皇宫的动静收入眼中。
他认出了其中几人,或者说……他很难认不出来。没了郑氏,昔日他的亲朋好友们各有机遇,郑修没想到会聚集在了这里,穿着白色的长袍,玩起了宗教信仰那一套。
“他们就是净宗?”
“蛇说过,他们在追杀异人或奇人,是他们在削减异人与奇人的数量。”
“长公主是二娘。”
“我他妈……”
郑修抓了抓头发,有几分郁闷。
“等等,如果公孙陌没有惨死,谢云流不会成为等等大师,他不会教和尚七心禅,也就是说,现在的和尚……是范谣。”
令郑修觉得讽刺的是,“食人画”其实是存在的。在赤点世界中,公孙陌画出的“食人画”,留在了龙门客栈,他的诡物藏在那里,过去未来的交汇,让郑修间接地推开最后一扇门。
“食人画”,在赤点中,成为了让郑修回忆起凤北的关键,成了“救人画”。
而和尚却少了那一段经历,没有在画中世界削去范谣人格,仍被压制。
这才是让郑修郁闷的地方。
“回去再说。”
郑修目光闪动,思绪电转。他落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挥手散去幻彩,再走出时,他又变回了提着几条活鱼的郑少将军。
回到家中,月玲珑因昨夜操劳过度睡过头了,方才起身。迎面便看见郑修提着几条鲫鱼回来,不由一愣:“夫君您这是……”
郑修无奈地指了指扒拉在头顶上甩着尾巴等吃炸鱼饼的橘猫:“今天由我来负责她的口粮。”
月玲珑起初不愿,她认为这有悖妇德。郑修上下其手动作利索不由分说地将夫人按回房中,过了一会来到后厨,按照记忆中凤北做炸鱼饼的步骤:蒸鱼、去骨、和粉、塑形、烧火、热锅、起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