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忘记了没关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重新感受那一切的。
商岳和妈,到底是谁欠了谁,谁才是该活的卑微,被人看不起的那个,她会让那个男人记起来的。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飞快溜走。
月瑕抬头看了看钟表,一转眼已经快八点了。
几分钟后,她送走最后一桌客人,站在饭馆门口伸了个懒腰,然后又转身走回了饭馆里。
她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身姿英挺的男人,就站在那里像一个雕塑一样看着她的身影。
骆名爵已经来了很久了,在这近一个小时里,他就那么一直站在路灯下,边抽着烟,边等着看时不时从饭馆里走出来送客人的月瑕一眼。
跟了骆名爵很多年的杨川看的出来,爵爷现在的表情有点阴郁,就像是在担心着某一件事。
爵爷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杨川走上前一步问道:“爵爷,不去看看月瑕小姐吗?饭馆好像快关门了。”
骆名爵举起手中的烟深吸一口后,将剩下的半截的烟连着烟蒂丢在了地上,抬脚碾灭。
骆名爵吐出一口白雾,却没有走向饭馆,而是回头看着杨川说道:“杨川,我记得你说过,你爷爷是不小心掉进水库里淹死的。”
杨川点点头,“是啊。爵爷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骆名爵问:“但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爷爷是被人推进大坝里淹死的,不是意外落水,而你和杨海都看见了把你爷爷推进大坝的人。但是你因为太害怕,所以把这件事忘记了。杨海为了不让你觉得痛苦,也向你隐瞒了你爷爷真正的死因,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会怎么做?”
杨川笑道:“不可能,大哥不会这么做。而且我爷爷的死很简单,就是意外落水,没有那么多曲折。”
骆名爵回头看着小滋味饭馆的招牌,吐出几个字:“我说的是如果。”
杨川思索了片刻,认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会和大哥决裂,然后回去找那个害死我爷爷的人报仇!”
骆名爵愣了愣,决裂这个词,好像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杨海也是为了你好,才会瞒着你。”
杨川皱眉说道:“这种事情,不是他觉得好就是好,再说他怎么知道我想忘记呢?也许我心里比谁都想要知道爷爷死的真相啊。况且杀我爷爷的人就是我的仇人,他不把仇人的事情告诉我,不就是帮仇人打掩护了吗?”
骆名爵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也算是和仇人站在一边了吗?
杨川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啊,要是我没有自己想起来,说不定哪一天走在路上,我还傻不愣登的和仇人笑着打招呼呢,想想就觉得恶心。不过,我大哥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瞒着我。大哥了解我的性格,他知道我想要的,一定是真相。”
骆名爵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道:“可有时候知道了真相,反而会毁了你。”
杨川默了默,就算真相会毁了他,也总比活的像一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和仇人打招呼要强吧。
不过,爵爷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
最近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爵爷了。
骆名爵长吁出一口气。
就这么守在她身边,静静地等待吧。
如果阻止不了她想起来,就阻止她做让自己受伤的事。
他想做的事情,至始至终只有一件,守护她,像十年前一样。
商月瑕把蔡秀萍和黄玉珠洗好的碗筷都收好,秦玉兰收拾完厨房以后也来帮忙。
四个女人干起活来,饭馆里的事情就变的轻松多了。
不一会儿,饭馆就打扫的干干净净,秦玉兰把黄玉珠和蔡秀萍送到巷口,吹着夜风慢悠悠的往回走。
等她快走到饭馆门口,才看见杨川和杨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
秦玉兰见过他们几次了,每次他们兄弟俩一出现,那个喜欢月瑕的男人也就会出现。
秦玉兰一时紧张,问道:“那个,骆,骆……”
骆什么来着?
这个名字和他们乡下人的名字不太一样,太不好记了。
她一紧张,就更记不得了!
杨海提示道:“爵爷。”
秦玉兰说道:“对,你们说的爵爷!他又来找月瑕啦?”
杨海看着门缝里偷出来的微光,点头道:“嗯。”
秦玉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呀?”
杨海答道:“不合适。”
爵爷和月瑕小姐在里面说话,他们进去干什么。当灯泡啊?回头不得被爵爷戳爆了!
秦玉兰愣了愣,低头道:“那我进去了。”
杨海拉住她的手腕说道,“你也在外面等一等吧,不会很久的。”
秦玉兰是个典型的保守妇女,除了之前那个离了婚的那个男人,还没有被其他男人抓过手。
杨海这么一抓她的手腕,她顿时像是被通红的烙铁烫到了一样,把手抽了回来,惊恐的看着他。
杨海见她大惊失色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下手重,把她捏疼了,挠挠头说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