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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的电话(2 / 2)

圆圆在一旁说他也要去,最后是一家三口一起出的门,就算是散步了。

收发室在军区大门不远处,是一个一层的小平房,这里不仅是军区收信寄信的地方,也是大家打电话的地方。

墙上贴着价格表,省内一毛钱一分钟,长途电话两毛钱一分钟。

电话刚被那边接通,程云舒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哭腔,她心下一紧,焦急地问:“妈,你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程母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直到小女儿又叫了好几声,猜测越来越严重。

家里被她猜了一个遍,已经上升到她爸是不是生了大病活不久了,她才回过神来,“我没事,你爸也没事,你哥和你嫂子也没事,是你大姐。”

程云舒微微放松的呼吸在听到大姐后,又紧张起来,“大姐怎么了?”

上次家里来信,她妈在信里是说到大姐和大姐夫现在的关系很僵,已经到了分床睡的地步。

要知道现在城市的房子严重不足,商品房还没有开始买卖,各家都住得很挤,多得是小小三四十平米主一家十几口的。

大姐夫家还算是宽松,三十多平只住了他和大姐,大姐公公婆婆,还有大姐的两个孩子六个人。

房子虽然算是宽松,但也宽松不到再有一间空房间的地步,所以大姐夫妻俩分床睡,是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睡床,一个睡地上。

现在在听到大姐出事,她的第一反应是大姐的丈夫做了什么,果不其然,她妈在那边哭着说完了整件事。

“樊建波那个混蛋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姐知道后气不过,和他打了起来,谁知道今天下雨,楼梯上全是水,两个人都滚下了楼梯。”

“你姐的手骨折了,现在在医院呢,两个孩子吓得现在都在哭。”

程云舒简直不敢相信她妈口中的那个人是她大姐,她姐那是多温柔的一个人啊,活这么多年她就没见她姐和谁红过脸。

大姐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

可见樊建波做的事有多天怒人怨。

忽然,她的心里闪过一个想法,“樊建波是不是打我姐了?”

程素兰平日里从不和人起争执,就连别人要和她吵架,她都是温温柔柔的劝人。

就这么一个人,竟然和丈夫打架双双滚下楼梯,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程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问她了,她说不是,我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上,除了滚下楼梯是落下的伤,没其他的印子。”

虽然程云舒还是觉得整件事透着古怪,但她没有再深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和处理接下来的事。

她问:“我姐的手医生怎么说,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说完就觉得自己想岔了,真是看过书中丈夫留下后遗症,一听到受伤下意识就想问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程母吸吸鼻子,“医生说没什么事,养两个月就好。”

程云舒又问;“樊建波呢?”

说到这,程母的心情好了些,“那坏胚子更惨,腿骨折了,现在还在床上不能动弹。”她呸了一声,“活该!”

程云舒这下是真的放松不少,叮嘱道:“你今天晚上把惠玲和文杰接到家里住,好好安慰安慰他们。我姐的伤你好好照看,现在别让她再和樊建波打起来。”

倒不是心疼那个渣男,她是心疼她的亲姐姐。

樊建波和是大姐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认识的。

两人是老乡,年龄又相仿,长相也都不错,在乡下待了一年就谈起了对象。那时两人没打算结婚,谈了四年多,有了孩子,两人才领的证。

孩子出生后,虽然有家里的补贴,可两人要下地干活还要带孩子,日子过的更难了。

直到孩子三岁的时候,程云舒让大姐顶了她的工作,樊建波也顶了他妈的工作回城,成了双职工家庭后,两夫妻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艰苦的日子里,唯一的一点甜或许就是爱情,更确切的说是陪伴。

也因为这样,在樊建波想要儿子的时候,她姐才会不顾家里所有人的反对,冒着丢工作的危险生下二胎。

程云舒又安慰了她妈几句,直到她妈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就在她准备挂电话的时候。

程母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小舒。”

程云舒应道:“妈,我在。”

她妈的声音有些缥缈,“你说,当初我不让她下乡,是不是今天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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