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血脉特殊,体内血肉早已成了最好的药引。”
江湖郎中只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将这方子交给慕青,却只抚了抚胡须来在段承轩面前站定,又担忧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苏玉婉,沉默良久,才低声道:“若是用云氏血肉入药…”
“咔嚓——”
段承轩手中杯盏碎于手中,慕青和郎中皆是吓了一跳,唯有床上的苏玉婉重重咳嗽了几声,半撑着床榻起了身,段承轩眼神一沉,只赶紧来到床边将她搂入怀中,张了张嘴,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轩哥哥…”
苏玉婉拉扯着段承轩的袖子,一双明亮的眼里聚集了不少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段承轩的袖口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痕迹,却也再无其他。
难道要为婉儿而杀了顾茗烟吗?
还是另寻云氏一族。
“王爷,时日无多啊。”江湖郎中又补了一句,眉头紧蹙。
苏玉婉的手脱力的从段承轩的怀里滑落,房屋之中又免不了一阵兵荒马乱,段承轩只退出了房间,让两位大夫为苏玉婉诊治,心如刀割。
轻轻的揉了揉额角,段承轩心中却总是想起顾茗烟那一双明亮眼睛。
难道他真的要亲手杀了顾茗烟吗?
背后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里面的兵荒马乱让他忍不住的想要进去看看,却又被门边的成山给拦下,大夫诊病,哪怕段承轩是王爷,也不该进去。
只攥紧了拳头,里面再没出现任何的声音,才让段承轩冷静下来。
他在门外整整站了两个时辰,直到慕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了出来,见到段承轩如门神一般守在门外也是一愣,只紧张说道:“婉儿姑娘身上的伤极重,若是半年之内…”
“本王明白了,你们且照顾好婉儿,若是她这半年出了丝毫差池,本王便要了你们的性命。”
只留下这句话,段承轩便步步沉重的离开了这主院。
秋风落叶,尽在主院之中。
秋风萧瑟,段承轩更是手脚冰凉的来到了凤鸣苑中,而此时的凤鸣苑早已寂静一片,
银甲士兵皆已被段承钰带走,仅留有这遍地落叶,檐下蛛网,而主屋却还大敞着门窗,只为那失明的主子能听见落叶之声。
而顾茗烟不过是下了床榻,独自坐在椅上,听闻沉重的脚步声,她也不过蹙了蹙眉,青丝未绾,双目微阖,听闻声音却连头也未侧过。
“王爷可是来取我性命的?”
“是你让钰儿带人离开?”
段承轩反问落座,只抬起手执起对方同样冰凉的手,心烦议论。
他手心冰凉,顾茗烟只缩了缩手,却被他反握的更紧,似乎偏偏要个答案。
“若他留下,你还要迁怒于他,不如我乖乖死在你的手里,以一人之命,换取云氏后人平安。”顾茗烟说及此处,只顿了顿,神色并无半点慌张,只继续道:“更何况,死在你的手下,总归是面目全非,何必让段承钰看见。”
她轻笑一声,言语之间竟无半分惧意。
段承轩只看见她枉顾己身性命,何曾见过她畏死。
腰间的小刀出鞘,细碎声响,顾茗烟指尖轻颤,又是溢出一声轻笑,只赶紧说道:“若我死了,便将莲子羹交还于六皇子,且告诉他,这把小刀本该是救人性命的医刀,日后
若是用来杀人,便是暴殄天物了。”
说着,她已然将那精致小刀给细细的放到了桌沿,拿了帕子小心盖上。
生怕那小刀染了杀戮之血。
段承轩却是第一次下不去手,闭上眼,他曾在战场上杀过敌兵将领,也曾杀过以色诱之的间谍女子,也有那被利用过的孩童。
而如今,看着眼前这本该是他世上最厌的女子,竟是下不去手。
“你就如此在意这莲子羹,在意六皇子。”
“唯有他待我,至纯至真,他不求我做什么,却也不奢求我给什么,只求我这一生平安静好,光是这一点,他就比这天下人好上千倍百倍,纵然你们皇族权倾天下,却也比不过段承烨一根头发丝那般纯粹。”顾茗烟总算睁开了那双眼,只无神的望着窗外,听秋风扬起。
“六皇子并非帅才。”
“但他天下第一,你还不及他半分胆魄,如今杀我还犹豫着,若交给了他,为了心爱之人,他定不会有丝毫犹豫。”顾茗烟朗笑了几声,眼眶里却没来由的落下的几滴泪来。
段承轩只沉着脸,手中的小刀已然抵在了她的脖颈间。
“你真当本王会杀了你,再去救婉儿吗?”刀尖向下,衣料破开的声音如此清晰,顾茗烟奇怪皱眉,衣襟已然大敞,躲避不及,只被段承轩给堵住了嘴,扣住她腰间的力量如此之大,来不及防抗就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被人轻柔的揉进床褥里,未知的恐惧令她死死的抵住了对方的胸膛:“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云氏血肉,可治婉儿,但本王答应过钰儿,定留你性命。”
段承轩声音低沉,一双大手之下的布料早已被撕扯开来,顾茗烟心如死灰,只感觉到对方冰凉的指尖轻柔的扣上她的肩头胸口,细细的摸索过手腕上的伤口。
却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