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炎城,靖王府。
皇帝身边的亲信小泉子信步入府,只有一份口谕告知靖王:“靖王爷,岭南青霜惹了江湖人,衙门口管不住,今儿个皇上便想请王爷前去镇压,以免有人趁乱惹事。”
江湖事,江湖了。
只可惜现如今江湖人不再出身乱世,便寻着法子闹腾,街头比武比比皆是,亦或是上门寻衅滋事,更有的血溅匾额,再不用说那些擅用暗器的门派和侠客。
旁的成山只听了一半,就沉声道:“公公,江湖械斗,无论如何都轮不到王爷出面。”
小泉子面露难色,而段承轩则是冷眼相看。
两方对峙,小泉子顿时软了一双腿,只赶紧跪在了段承轩的面前:“王爷,这些都是皇上的吩咐,说是王爷应当随王妃归去才是。”
段承轩黑了一张脸,却不知皇兄为何如此执着于岭南云氏,如今并未下圣旨,而是直接下了口谕,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但这强制之意却是明显。
背后正提着药箱出来的慕青听闻此言,只黑了一张脸。
苏玉婉因为蜃楼如今还卧床不起,他都后悔曾经未曾真的将顾茗烟给杀了,不然苏玉婉也不会落得今日的病痛下场。
“我明日便会启程。”
“王爷!皇上让你立刻动身,断然要将靖王妃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小泉子如今却也不拐弯抹角,只埋着头浑身颤抖着为皇帝将话带到。
段承轩的拳头紧握着,只冷着脸点头,便朝着苏玉婉的房间里走去。
若是婉儿知晓此事,又不知道该如何闹脾气了。
慕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直等到段承轩从苏玉婉的房间离开,吩咐人去备马前往岭南之时,他才重新回到了苏玉婉的房间之中。
躺在床榻之上的人面色如土,再也不同之前那般拿东西撒气。
“婉儿,王爷他不过是受皇帝命令…”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苏玉婉自嘲的笑了起来,只是缓缓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吩咐着锦绣打开了窗户,那泪水便是直接脱框而出,在被褥之上点下了深色的痕迹,而她却是
笑的更加开心:“皇帝就是不想我和轩哥哥在一起,他总记得我曾经和朱彦害死了段灵儿!明明他都保密着不曾告诉轩哥哥,却暗中打压于我,允许轩哥哥将我带入府中!却不许我得到半点儿名分!”
锦绣何曾听见这皇室秘闻,更不知道这件事情,只赶紧跪在地上,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慕青脸色一黑,知道段承轩并不在府上,而这管家却又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当然不会将苏玉婉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但他依旧不放心:“婉儿姑娘的话说多了,皇上自然不是这般的人。”
“那他为何将我视为眼中钉!他就是想看见我痛苦!”苏玉婉狠狠的攥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她心里委屈,曾经还有段承轩陪伴身侧,如今身边空无一人,她便被夺走了所有的理智,曾经所做的恶事几乎都被她藏了起来,但今日,她却疯狂的大笑起来:“不过…若是让轩哥哥知道师父是…”
“你不能继续说下去了!”慕青只赶紧凑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
苏玉婉挣扎了一会儿才终于冷静了下来,想起刚才自己究
竟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只惶恐的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旁边的锦绣,只一把挥开了慕青,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你都听到了什么?”
苏玉婉的眼神十分的吓人,锦绣只赶紧摇摇头:“小姐说的什么,锦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请小姐千万不要杀了我!”
慕青只赶紧将她给拉扯开:“你只有锦绣这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她对你是真诚的。”
苏玉婉只坐在了床沿,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锦绣和慕青,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继续道:“罢了,如今我相信的也只有你们二人罢了,等到顾茗烟归来之后,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慕青挑眉。
“我要让她要让她尝尝这被拘禁王府的日子。”苏玉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脸上却还残留着泪痕。
…
而此时的岭南云氏,顾茗烟已然被摁在床上好好休息了几日,手腕常用难以结痂,若非是云青阳出手调理,她的伤口怕是还会经常裂开。
以前未曾看出,这云氏众人的医术几乎都是精湛高超。
顾茗烟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地有人一套金针施法十分厉害,就连那才七八岁的孩童,都能将药理念得朗朗上口,而之前看见的丫头小子每日都闹腾个不停,但下了药田整理药材,倒是没有半点马虎,山口他们还请人种地,厨房里的几个厨娘都耳濡目染。
坐在这粗劣的秋千之上,顾茗烟只是摇晃着双腿,忍不住对身边的云青阳说道:“这云氏哪里有世上说的那么神,如今看来,这里更像是世外桃源。”
“云氏千百年的基业,也才造就如此盛况,可等到他们到了二八年纪,便不能这般自在逍遥了。”云青阳负手而立,只继续低声道:“只可惜,你身为云氏后人,却不在此长大。”
“毕竟我姓顾。”顾茗烟只是跳下了这秋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