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无梦无痛。
对于顾茗烟来说,这已然是许久未曾感到的舒适。
晨光乍现,红枣正趴在她的枕边喵喵叫个不停,顾茗烟翻过身将这大清早扰人清梦的猫崽拥入怀中,揉着它的小肚皮欺负它,直到红枣全身弓起,喵呜一声从她的床榻上下去,她才揉着脑袋爬起来。
翻开衣领,锁骨下的云字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疼痛。
还多亏了蜃楼的毒,提点了她,不仅解开了外祖父留下的毒,顺带着连那蜃楼的毒也给彻底清除了个干净,而现在为止,所有人都还是认为她的生命不过两年。
扬起嘴角,床边的窗户却被人轻轻拉开,齐柔怀抱着红枣,对她轻笑:“解毒了?”
“恩,现在一身轻松,我也该回王府一趟了。”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天光,恍然想起她昨天清晨解毒,竟然睡上了整整一天一夜,饥肠辘辘。
“我正好让人买了早膳过来,这几日,天炎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呢。”齐柔揉了揉红枣的脑袋,朝着大厅走去。
顾茗烟赶紧换了身干净衣服,也来到大厅之中。
因之前在齐府处处被丫鬟下人嗤笑,齐柔如今也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着,大厅之中也不过她们两个人,红枣也趴在一旁吃着早膳。
刚吃了个半饱,对面的齐柔已经将手里的碗筷都放了下来:“你妹妹顾子衿要嫁入王府为妾,此事闹得满城风雨,都说丞相教女无方,竟然要你们姐妹两人共侍一夫。”
“嫁入王府?王爷答应了?”顾茗烟自顾自的吃着,挑了眉头。
“不仅答应,还允诺了顾丞相提拔家族中人。不过听说顾丞相暴怒,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齐柔摊了摊手,对着红枣招招手,那红枣便乖巧的跳到她的大腿上,蹭了蹭她的手背。
难不成说段承轩喜欢上了顾子衿?不,应该没可能。
用完早膳,齐柔送给她一些胭脂水粉才让她离开,顾茗烟一路晃悠到靖王府门边,还未走进,便看见丞相府的马车四平八稳的停在了王府大门。
她赶紧躲藏起来,这位父亲,她可不想和其说话。
而段承轩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和顾诚打了个照面:“顾丞
相,本王今日还有要事要立刻出门,若是有事,等到本王回来再说也不迟。”
顾诚满腔问话都被挤进喉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承轩策马朝着城门口走去。
摇头片刻,顾诚这才决定打道回府,顾茗烟也偷偷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悄悄的溜回王府之中,还想问问段承钰最近发生什么事情,却想到段承轩的警告,无可奈何,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济世堂一趟。
贺近正在为人把脉,见到顾茗烟便是眼前一亮:“许久未见。”
“的确许久未见了,你先忙着,我先将书都给您放回原位去。”顾茗烟自顾自的抱着书往里面走,顺带还帮他将里面的书也都给整理了一遍,摆的整整齐齐。
见贺近今日繁忙,她有些无奈,坐在一旁打了个哈欠,贺近便看不下去了:“若是无事的话,可以去旁的烟雨阁里看看,那位齐林公子如今可是掌管了这一条街上的烟雨阁,正闹腾呢。”
“当真?”顾茗烟眼睛一亮,正愁没个地方打探消息呢。
“当真, 你且去看看吧。”贺近抚须,赶紧拿了笔来为
病人写方子。
这春日将尽,夏日就快来,倒是有不少的人生了病,更有些春日入了天炎城的外来旅人水土不服,这济世堂竟然是人满为患。
顾茗烟不敢继续打扰,只来到了之前路过的那烟雨阁。
一进门,之前认出她的明艳女子已经款款走来,今日她一身水蓝色的长裙,眼角抹了艳红的胭脂,尽显风情,先是对她行了礼,这才做了个请的姿势:“王妃这边走,齐林少爷可是恭候多时了呢。”
顾茗烟只跟着她往前走,竟发现这烟雨阁背后的小廊错综复杂,干活的杂役却有不少,芳香异常。
而齐林所在的房间便是最里间,这里间里摆放了不少的书卷古籍,另一边则是密密麻麻的账本,窗户都被封死,只足够透气,在这白日里竟还要燃灯。
“这才几日,你便已经掌管这条街上的家产了?”顾茗烟笑着落座,正见他抓耳挠腮的看着账本。
“这才几日,你妹妹都爬到你丈夫的床边了。”齐林反讽,露出一口白牙。
“怎么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了?”顾茗烟揉了揉额角,这齐
林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放下手中的毛笔,齐林摸了摸下巴:“此事谁人不知,你这靖王妃早就成了笑柄,昨日我还让柳儿帮忙打听一二,后来才知道,这事情背后可都是苏玉婉一手操办,靖王要去其他镇上的军营巡视,怕是几日都不在天炎。”
听了齐林的话,她这次可一点都不知道苏玉婉起的什么心思了。
“算了,还是不说这件事情,王府里哪怕妻妾成群也和我无关,反倒是你,如何说服你父亲的?”顾茗烟摆摆手,嬉笑着看他。
齐林哀叹了一声:“我跪了三天的祠堂,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楞了一下,顾茗烟震惊的看着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