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皇上清醒了,对当日九皇子谋逆一事儿进行问责,这七皇子自然是一个劲儿的皇上替沈易北说好话。
皇上却是极不悦地扫了他一眼,“朕虽然病了,可还没有并糊涂了!”
这当皇上的,就怕下头的人觉得他老了,这老了,皇位也就保不住了!
皇上喘了几口粗气,才道:“咳,朕不是不知道你向来与沈易北关系要好,可一码归一码,如今这是什么局面?若是没有他助纣为虐,九王爷怎么会有那样的胆子,又怎么会步入御书房想要要了朕的性命?他救了朕不假……咳,只是功过不相抵,他的功远远及不上他的过!”
说着,他更是道;“来人,传朕的旨意,将长宁侯府降为伯府,罚沈易北三年俸禄并夺了他的一等御前侍卫的职位。”
说实话,这个惩罚不算重了!
可七皇子向来是个讲究情义的人,如今直挺挺跪下来,“父皇,宋阁老和长宁侯夫人已经落得一个流放的下场,若是您再这样对沈易北,只怕这朝中大臣们会寒了心的。”
皇上躺在龙榻之上扫了他一眼,“这话怎么说?”
七皇子也不知道这几句话对不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了,“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易北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更何况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您全都清楚,沈易北也没有办法,正是因为为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铤而走险,更加说明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也是因为他看重情谊,所以才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保下了父皇您的性命,而且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九王爷向来防备沈易北,当天事情发生,他也是才知道的……父皇,您扪心自问,若是没有沈易北,如今只怕你也活不下去了!”
“放肆!”皇上仓皇呵斥他一声,却是剧烈咳嗽起来,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也得承认要是没有沈易北,他这条命真的保不住了。
七皇子更是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所以您要是真的发落了沈易北,这朝中大臣定会寒心的!不如您这次再给沈易北一个机会,让朝中大臣都看到您的容人之量,更何况如今辽王渐渐逼近,这朝中的武将能有几个拿得出手的?”
“兴国公府虽世世代代习武为生,可兴国公学是上不了台面,老兴国公年纪大了,兴国公府世子爷年纪太小,又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这算来算去,如今朝中好像就沈易北能用了,父皇您觉得了?”
皇上没有说话,却是忍不住在心里思量起来,如今这老七经了事儿,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七皇子又继续道:“所以啊,以儿臣愚见,就算是为了整个大局着想,也不能发落了沈易北……”
皇上冲着他直摆手,“罢了罢了,那就罚他三年俸禄,让他好好思过就行了!”
七皇子连忙道谢,一出来就忙不迭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沈易北。
沈易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高兴得很,看了一眼如今正在逗平哥儿和暗暗的谢橘年,直接将这个好消息说了。
谢橘年就算是知道沈易北不会因此丢了性命,可如今听到这话也是喜不能自禁,她向来不信佛,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也只念叨着阿弥陀佛,“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带过了,还真是所有的好事都来了!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前几日刘太医来给老祖宗请脉的时候也说了,老祖宗见着安安回来了,心里头高兴,所以身子骨也比之前强多了。”
如今安安也被接回长宁侯府来了,原先她被养在九王爷那儿的时候,九王爷只怕也没请什么好的奶娘和照顾她的丫鬟婆子,这安安刚接回,谢橘年就好好给安安拾掇了一番,沈易北更是给安安请了五六个乳娘来着,身边的丫鬟婆子比平哥儿只有多的没有少的,好像要将这些日子欠她的都补给她似的。
安安也没有让她们失望,这才几天都长得快赶上平哥儿了,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养的白白嫩嫩的。
沈易北是越见越喜欢,甚至喜欢她超过了平哥儿。
不过见者丈夫偏心,谢橘年自然将心思多放在了儿子身上。
如今沈易北只点头道:“所以啊,安安和你是我的福星!”
瞧瞧,这才几天就已经将平哥儿忘得没影儿了,此时正在熟睡中的平哥儿嘟囔了一声,好像在埋怨自己父亲的偏心似的。
谢橘年笑着道:“难道平哥儿就不是你的福星了……不过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朝中的局面成什么样子,你比我更清楚,昨儿我还和老祖宗说起了这事儿,也不知道这京城还能有多少太平的日子。”
“更何况,这朝中的武将也没几个,我怕皇上留着你是别有用心……辽王如今要攻打到京城来了,只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现如今,辽王已经攻打到了金陵,其实辽王也不算是极其残暴之人,打到湖北之后就只身带着一队精良的骑兵而来,每次倒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若是有那些胆子大的官兵想要上前阻挡,他便以武力抗衡,所以到了最后辽王从湖北那一带杀到金陵的时候,倒是没有任何阻拦,谁也没有这样的胆子,放着自己的性命于以辽王作对。
提起这件事,沈易北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