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
“我带了吃的,在飞机上。”
“我困了。”
“睡会儿。”
“但是又饿又困。”
“那……边睡边吃。”
路迩笑起来:“哈哈。”
江烬似乎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好笑:“恩?”
路迩说:“我睡觉怎么吃东西?”
江烬想了想,道:“我喂给你。”
他的步伐很慢,抱着路迩往直升机的方向走,明明百来米的距离,却走了许久。
路迩声音带着些慵懒的软绵:“你不问我这几天做了什么吗?”
江烬就问他:“做了什么?”
“我啊,我
() ……”明明是路迩自己提起的话题(),但真的让他回答?()_[((),他又突然觉得答案乏善可陈。
他做了什么?
他变出了一座魔王城堡,变出了满屋子用不完的钱,变出了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但最后却只是躺在床上无聊地玩着手机斗地主。
在大城堡里待着和在那个二百平的小房子待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哦不,还是有区别的。
城堡里没有江烬。
江烬看路迩半晌没说话,以为是他不想回答,就换了个问题:“玩得开心吗?”
“开始是开心的,后来就不好玩了。”路迩很坦诚,因为他不觉得无聊是他的问题,“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
整个世界都在无意义地浪费时间,魔王大人只是被他们传染了一点点空虚。
说到这儿,路迩忽然睁开眼,撑着江烬的手臂支起身,说:“江烬,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江烬嗯了一声,问他什么奇怪的事。
路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吗?”
江烬的脚步顿了顿。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盘根错节地生出无数答案:
因为他心意暴露,路迩感到为难。因为他吻了路迩,让路迩讨厌。
因为这段时间他上课太忙,没有陪路迩玩。因为他已经整整一周没有给路迩买草莓蛋糕。
因为沣城十月的天气古怪,上午烈日当空,下午暴雨浇头。
又或者仅仅是因为那天他们开会,把路迩一个人留在楼上,让他感到无聊。
一切都有可能成为路迩离家出走的原因。
甚至路迩有可能就只是腻了,烦了,说走就走,不需要动机,也不要被挽留。
他知道路迩就是这样的,对什么都不留恋。
江烬的表情太好懂了,他眼神中透露出的忏悔与自责代表他心里认为一切都是他的错。
但路迩的答案却根本没有江烬想的那么沉重。
“因为我过去那么多年来都是自己和自己玩的,我想回到那样的生活,所以就走了。”
魔王大人说着,就一脸新奇地告诉他的信徒,说,“结果这几天下来,我忽然发现一个人待着原来是这么无聊的事,好像还是要有你在才比较有意思。”
江烬的眼睫毛颤动的频率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人正常眨眼时的样子。
路迩笑了起来:“你眼睛在抽筋。”
“我……”江烬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下一秒,他就忽然把路迩放下,“抱歉。”
在路迩一脸迷茫的表情中,江烬忽然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路迩:“!”
“没……事……”江烬的呼吸不稳,说话磕磕绊绊,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路迩的脑子里迅速立刻构建了一个完整的情节——
江烬接到了联盟的任务,于是和某
() 个凶残的大坏蛋展开了激烈的搏斗。虽然江烬的异能厉害,但毕竟年轻,战斗经验也不足,所以在险胜一招后,自己也受了重伤。
偏偏在这个时候,路迩却给他打了电话!
想也该知道,江烬可是路迩的信徒,他对路迩言听计从,他把路迩当作生活中心,他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路迩在荒凉的戈壁滩过一整夜。
于是江烬就这样拖着残破的身躯,匆忙赶来接他。在被问到是否受伤的时候,为了不让路迩有负担,谎称身上的血是别人的,其实就是逞能。
路迩被自己设想的前因后果震撼到了。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江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排除万难,风雨无阻。
无论在此之前他们是否冷战,无论他是不是随心所欲地抛弃江烬一走了之,江烬都不会生他的气。
江烬就是这样的人。
“江烬,你……()”
路迩略显悲伤地抚摸着江烬的脸,从不愧疚的大魔王心里悄无声息地冒出了一小撮自责的嫩芽。
江烬艰难地撑着眼皮说:别怕,我就是几天没睡,太困了。?()”
路迩:“……”
嫩芽萎了。
最终是路迩面无表情地架起江烬,把他半拖办拽地带上了直升机。
后来路迩得知了真相。
事实上,那天他们在餐吧地下室开会,是因为接到了联盟的一个任务。